第五百九十三章 澹州事
说起澹州一行,陶越一领了任务就带着几个兄弟直接扑向了澹州芙城——也就是当年温氏偶遇贺怀琛的地方——认真展开了调查。首发免费看书搜:求书帮
然查了没多久,主子突然就给他们去信说了缔祥当年所见。
得知温玉燕曾被目睹在蘅城杀人,陶越不觉心生疑惑。
毕竟温父当年被贬之地是苣城,故而温氏带着自己奶娘突然出现在蘅城那里,这实在算不得正常。
陶越想了想,看罢了信,就立即拿出舆图来仔细比对了下有温玉燕足迹的几个地方。
照舆图显示,苣城在蘅城西边,而温玉燕与贺怀琛重逢所在的芙城,则位于蘅城的东北方位。
此两地距离蘅城都约莫两三日左右的路程,而要从苣城过去芙城,最近的路就是取道蘅城。
而根据这段时间在芙城的调查得知,温氏重遇贺怀琛后就一直留在芙城,直到跟贺怀琛上京才离开了那里。
如此反复推敲,陶越渐渐就得出了一个猜测——
当年苣城淹水,温氏多半是在搬离之后,通过什么渠道听说了贺怀琛正在芙城治水,之后就领着下人前往,因而途经蘅城这个地方,结果因为某些原因,逼得她在蘅城对那名男子动手。
陶越用他多年的经验仔细分析了信中有关缔祥对当年场景的描述,最终推断温氏与那名被杀害的男子多半是什么旧识。
至于两人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蘅城那边,可能性倒有很多,譬如男子在结识温氏后,出于某种原因搬到了蘅城,结果在蘅城偶遇了温氏,两人因什么事情起了争执。又可能是那男子得知温氏离开了苣城,出于某种原因一路追至了蘅城。又抑或是那男子本来就是蘅城人,出于某种原因,在苣城认识了温氏。
总之诸如此类的可能实在太多,要知道真相如何,也只能调查之后才能确定了。
只是若有关温氏出现在蘅城的推测是真,温氏便只是短暂在蘅城逗留,如此一来,恐怕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陶越细想了下,很快就做了几手安排,在自己带人赶往蘅城的同时,也留了一个兄弟继续在芙城调查,另外还安排了其余两人先前往温父被贬之地苣城,如此几线并进,一起火速展开了调查。
然结果不出他所料,陶越带着人在蘅城调查数日,仅确定了缔祥目睹温氏杀人的河边附近,三四年前确实有过几起失足落水的案件,除此便去其他任何线索。
而那几起落水案中,其中有一起发生在三年多前。那具尸首当年在义庄停放多日,却一直无人认领,亦无人前来报案寻人,衙门无法确定尸首身份。因经仵作检验判定为醉酒落水淹死,并非他杀,衙门最后就照惯例将其葬在了义冢里头。
陶越设法从县衙那边拿到了那无名尸首的一些个人体征记录,之后就立即领着人赶往了苣城,跟之前被派去苣城的两人汇合。
之前先赶到苣城的两人,在陶越他们到来之前已经顺利找到了温府,只是此时的温府早就成了一座破烂不堪的废宅。
据他们了解,苣城当年大水淹了好些地方,有些地方损害不大,而温府所在的这一片却是比较严重的。
当年大水退了之后,衙门在朝廷派来治水的人员指挥下,有序展开过修复工作,温府所在的胡同,好些宅子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缮。
只是大家都似是被当年的大水吓怕了,房子修好之后,也都没有继续住在这里的打算,这么几年下来,一条胡同中,好些房子都已经易了主。
陶越派去的两人在附近暗中走访,发现此时留在胡同中的人,大都对温府当年的情况不甚了解,只有离温府较远的一户人家是几年前就住在那里的,倒是隐约记得当年在发大水前,温父似是带着小妾和儿女坐马车到乡下庄子小住。
说起这个温父,陶越的人在领这个任务之前,早就摸清了对方底细,清楚知道温父当年在京中曾是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也知道此人长相俊朗倜傥,文采亦是斐然。
多年前,温父在一次诗会中醉酒作诗,诗作被看不惯他的人流传出去,被人拿着刻意解读,指其诗中有字词是在暗讽璋和帝治理有失,借此宣泄对朝廷的不满。
那状告
得十分刁钻,好些言辞说到了璋和帝最忌讳之处,璋和帝一气之下就将其贬到南方小地方做了个正九品的主薄,说是让温父睁大眼睛去看看他的治理可合理否?这大齐的百姓生活可安稳否?
不过璋和帝向来都想摆出仁君作风,在气头上贬完也就了事,并没再对其苛责,只是也从此再没管过他,就似将这人彻底忘了一般。
温父因此在苣城主薄的位置上一做就是数年,甚至大有一辈子做下去的趋势。
然这个温父却是个奇葩,当年灰溜溜带着家人到了苣城,不过也就郁郁了数月而已,之后就重新支棱起来该干嘛干嘛去,一副开始享受崭新生活的姿态。
甚至在设法站稳脚跟后彻底再露风流本性,小妾一房接一房地往家抬,比之在京城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些抬进府的小妾中,好些个都是自动粘上他的。对此温父一直来者不拒,愿意入府的就抬进府,不愿意的就露水姻缘两不相欠。
这样的作风让大多数同僚十分不耻,不过他也的确办事能力强,在公务上让县令很是省心,如此也就对其私下作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衙门中看不惯他的人更多,故而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多少个同僚愿意与之相交。
等陶越他们寻到温父当年的同僚时,听到的大都是对此人的微词。而这些人都不喜欢温父,故而也对其结局似乎格外印象深刻一些,几乎每人都还记得大水后温府发生的事。
从他们口中,陶越几人得知了当年苣城大水褪后,有人在苣城郊外一处乡下庄子里发现了好几具尸首。
那些尸首全被泡得面目全非,而那发现尸首的乡下小庄子正是温夫人置办下的产业,衙门结合之前有人见过温父带着家人往乡下庄子小住的消息,最终确定了那几具尸首正是温父他们。
要说那尸首数量其实并不全,不过考虑到发大水将人冲走的可能,这事便也无法细究。
温父本就不得同僚喜欢,发生了这样的事,看热闹的人多,想细究的人却一个没有。
衙门本就被大水弄得焦头烂额,见事后无人前来为温家事情报案,也就乐意落得轻省,很快就判定温父一家是在庄子小住时,因位置偏僻消息闭塞,未能在大水来前及时撤离,最终葬身水中。
陶越他们跟着主子办过不少事情,见多识广的他们总觉得这事听着怪怪的。接下来便一边继续寻找当年与温家相熟之人,一边就这事深入调查。
这些消息早被陶越清楚写在信中送到京城主子跟前,衔山记得,上一次陶越来信禀告,就说已经打听到了一两位温府当年邻居,以及温父为数不多常来往的一位同僚的下落。想必这次来信,陶越就要汇报最近寻访那几人的情况了。
衔山飞快捋了下澹州调查的脉络,这才朝主子恭敬回道:“上回陶越信上说了,若事情顺利,二十五之前会再来信汇报最新情况。今日是二十二,按时间来算,这几日肯定会有新的消息过来。”
燕乘春听到衔山报出的日期,不觉恍惚了下。
“都二十二了啊,还有七八日就要过年了......”
他喃喃着道,眸光也不觉跟着黯淡下来。
唉,阿云还在赵州呢......
他本还想着今年要跟阿云一起好好过节的,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变故。
衔山日日跟着主子,哪儿不知道主子这突如其来的低落所为何事。
他心里偷笑,当即眼珠子滴溜一转,接上主子的话道:“爷,这快到春节了,据小的所知,老夫人给苏娘子的年礼前两日就已经备好,爷您私下吩咐备下的那些,小的也已都准备妥当。小的看老夫人这两日就应该要安排人将年礼送去苏宅那边,您看是否要小的把这活儿给揽过来?”
燕乘春回神,想了想拍板道:“还是我来替祖母送过去吧,顺便看一下舟哥儿他。你再安排人多备些好食材,在除夕那日给苏宅送去。
对了,除夕当晚我要在侯府吃年夜饭,没办法去陪舟哥儿。你去打点一下,除夕前找个时间,我要带舟哥儿去吃顿好的。
嗯,上回我问舟哥儿,他说没吃过黄金鸡,你帮我去春风楼订个雅间,那里安静,环境好,黄金鸡也做得不错。你想个办法,到时小心将人带出来,不要被人发现。”
衔山揣着一
脸笑认真听完,立即响亮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