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沈远征打着手电筒在路边张望着,他在等自已的儿子沈皓然。
最近沈皓然利用赖皮赖脸,软磨硬泡,从沈远征手中得到了一笔资金。
他买了一辆跑车,同一些富二代的狐朋狗友,整日沉溺在跑酷之中。
他们有时候一夜不归,在大马路上玩起了速度与激情,这让沈远征很是心烦意乱。
沈远征不知道怎样来教育这个曾经一度让自已引以为傲的儿子。
这时,沈远征的妻子慌慌张张的从楼梯口跑了下来,她大声呼叫着:“远征,电话,是交警队打来的。”
“是不是皓然又违章了!”沈远征边往回走边问着疾步向他走来的妻子。
“对,这次还有高怀瑾.。”女人迎着沈远征急速地道:“刚才是桥西区交警队打来的电话,”
“情况怎么样?”沈远征与女人相遇后又急惶惶地回到了家中。
当沈远征抓起电话时,里面传来了交警支队队长程玉明的说话声:
“沈局长,皓然和财政局长罗家英的大公子飙车。
结果皓然的车撞上了电线杆,他和高怀瑾都受了伤。
我们已经把他们送到了人民医院,你马上去看看他吧!”
“这个兔崽子!”沈远征撂下电话,只能用言语发泄着心中的火气:“真是娇子如杀子,我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祸害。”
沈远征和高岳峰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的医院。
沈皓然正在有恃无恐,喋喋不休地辱骂着他面前的两个交警:
“你们这两个狗奴才,为什么要追我的车,这回我的车算是彻底报废了,你们赔得起吗!”
而一旁打着绷带吊着一条臂膀的高怀瑾,只是傲头傲脑玩味地耻笑着,她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当两个交警看到沈远征和高岳峰寒着脸像俩个瘟神一样进来时,他们惶惶不安地迎了上去。
其中一位交警努力的表白着:
“沈局长,高市长,都怪我们,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说有六辆跑车在西巷路横冲直撞的赛车,惹得行人车辆是纷纷躲避。
所以我们才立刻赶到了现场。
看到两辆车以二百五十迈的速度狂奔着,而且有一辆车还撞飞了停在人行道上的一辆自行车。
迫于形势,我们只能紧紧追赶并拉向了警笛。
不想皓然的车竟在超速驾驶中撞上了电线杆。
沈局长,高市长,我们不知道是贵公子和贵公主,要是知道是他们,我们是绝对不敢追赶的!”
听完这位交警的解释,沈远征充满怨念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而高岳峰却顾全大局地道:
“这位同志,你们的做法是对的,对这样的违法违章行为是应该严厉惩治的。
不要管他是谁,决不能坏了章程而手下留情!”
“高市长大公无私,真是德高望重之人,我们真佩服你!”
这位交警一看就是会曲意逢迎,能说会道之人,高岳峰不由地仰起了头,他顺风顺水地道:
“什么大公无私,什么德高望重,我这都是为了百姓的安宁和社会的稳定才这样说的。
好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回去吧。”
“是,高市长!”这名交警还是有些战战兢兢,他转头对沈远征小心翼翼地道:“沈局长,要不我们留下来伺候皓然吧!”
沈远征一点也没有收敛自已的性情,他皱着眉头火气十足地道:“不用了,你们还是去工作吧!”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两个交警退出了房间。
“你个臭小子!”沈远征最终露出了自已横眉怒目的真实面目:
“你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轻重不思进取。”
沈远征恨铁不成钢地举手就要打沈皓然,可当他看到自已儿子满胳膊满腿,甚至头额处的绷带时,沈远征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看到高怀瑾只是右臂受伤,高岳峰的心放了下来,他一副有错必纠的严肃模样,立刻让高怀瑾撅起了嘴巴。
“小瑾,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如此的不成体统!”
这时沈远征的老婆走了进来,看到自已的儿子成了这副模样,她心疼地淌下了眼泪,她马上来到自已儿子的床前担心地道:
“皓然啊,你感觉怎么样?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妈,痛死了,不过,我还是心疼我那辆跑车。
不行,爸,你必须再给我买一辆!”沈皓然杀猪般的哭闹起来。
“你就只会向你爸爸要钱。
皓然,坐你车的人也应该负责任吧!
还有和你飙车的人都应该对你负责!”
沈运征的老婆突然的一段话,让现场的人都张大了嘴巴。
不过,在诡异的气氛中,还是高岳峰率先打破了瞠目结舌的窘迫局面:
“对,我们高怀瑾也应该负责,这样,这辆跑车我家赔一半的钱,春梅你说行吗?”
“行,这样最好,高市长财大气粗,这点钱在你手里只是九牛一毛罢了。”春梅不知深浅,毫无顾忌地道。
“你这个见钱眼开的臭女人,你的儿子像极了你,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沈远征趁势辱骂着自已的妻子,不过,他眼中的小心思分明挂着对老婆的崇拜。
“算了,算了。
沈局长,也许是怀瑾坐在车上才让皓然分了心,才导致了车祸。
我们应该负一半的责任,明天我就把钱送过去。
对了,怀瑾,”
高岳峰知趣的把话题转移了过来:“没有女病房吗?这里的医生怎么能让你和皓然住在一个病房呢?”
高怀瑾像是在看一个世俗老封建,她翻着白眼道:“我愿意,这是我要求的!”
这次轮到高岳峰发脾气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视如掌上明珠,娇着宠着,所以才养成了她这种任性妄为的性格。
于是,高岳峰开口教训道:
“女孩子应有女孩子正直端庄的本性,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不知礼节,不知进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自力更生,自学成才了。
再看你现在,整天寻欢作乐,无所事事,你怎么对得起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人呢?”
“不就是二十万吗!明天我就找方叔叔借去,而且也不用你还,我已经有了生钱的门路了。”说完,高怀瑾吊着臂膀,愤然奔出了病房。
“这个不知深浅的孩子,沈局长,让你们见笑了!”高岳峰环顾了一下沈远征夫妇自嘲地道,之后,他返身追了出去。
“高怀瑾,你站住!”
出了医院追了很远,高岳峰都没有追上自已的女儿,他气急败坏地望着在前面不时回头观望着他的高怀瑾。
看到高岳峰气喘吁吁而又隐忍住怒火的窘迫样,高怀瑾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她边跑边冲后边喊叫着:
爸爸,你慢慢走,我要去找生财之道了!”说完,打了一辆计程车向淮北路驶去。
高岳峰拍着大腿苦恼受伤地道:“真是老了,连一个受伤的丫头都追不上了。”
由于单位有重要事情要处理,高岳峰说完后便上了自已的车,向市政府的方向驶去。
“方叔叔!方叔叔!”一进方世昭的办公室,高怀瑾就梨花带雨地坐在沙发上哭诉起来:
“你可得为我谋一条生路,我现在就是我爸爸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没法活了!”
“哎哟,我的大小姐!”
看到高怀瑾又哭又闹地奔了进来,方世昭马上把手下的三个人打发了出去,他立刻起身迎接道:
“你臂膀是怎么回事?
看这副小脸委屈的,是不是又受你爸爸管制了?”
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高怀瑾正在用手撕扯着受伤臂膀上的绷带,她哽咽着:
“我受伤了,我爸爸一进病房不问我的伤势,直接就打击我的自尊心。
在他的心目中,我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