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赵书生耳中突然一阵轰鸣！
整个脑子仿佛受到了剧烈的冲撞，他浑身颤抖，不能自已，眼神先是极致的震撼，而后变成了浓浓的疯狂，最后则宛如最虔诚的信徒！
为什么说横渠四句振奋人心？
因为它几乎包含了古往今来所有读书人的终极梦想。
每一句都是一个使命，都是一个追求。
更别说四句合一，那——真的是被称为圣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目标。
这放在后世依然能让人心情一震的话语，在此间对读书人的震撼是不下于武道的醍醐灌顶的！
别说说出这话的顾今朝了。
此刻他看着自家的老师，都像看见一束光芒，刺得他都睁不开眼的那种！
赵书生当场说不出话了，满脑子都怠机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我找到了！呜呜~我找到了！我读书为何！”
“今朝！今朝啊！！！”
后面的林留之突然一声大喊，整个人状若疯癫，比赵书生还要夸张，他眼泪鼻涕几乎一起流了出来，又哭又笑，又喜又悲。
都顾不上与李夫子两人打招呼了，林留之迈出脚步，便往门口奔跑。
期间碰到路人他也不管不顾，因此摔倒了四五次，还碰到个脾气爆的踹了他一脚。
他也不理，衣服上满是灰尘，他目光注视着前方院子大厅，仿佛那里是他的读书圣地一般。
他挣扎起身，一瘸一拐也要奔跑向前。
“这人——疯了吧？”
“是啊，怎么又哭又笑的？”
“嘴里还碎碎念什么，看样子还是个权贵子弟？”
“...”
与此同时，远远就看到李夫子的周府尹，本打算上来打声招呼。
但刚走到拐角的墙边，整个人猛地停住脚步，如遭雷击！
“老周？”身边的苏府兵跟着一停，而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此刻周府尹全身震颤，嘴唇哆嗦，明明带着闻道的笑容，但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往下撇，眼眶泪水不断汇聚，很快便沾满双霞，完全的失态了！
这跟平日里他在手
且，苏府兵叫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老周，你怎了？别吓我啊！老周？！”
又连续喊了几声，周府尹终于回过神。
感觉脸上清凉，他忍不住伸手沾了沾，随后立刻偏过头将泪水擦干。
“老周，你怎了？”
“无事...今日方知何为读书人...好一个顾今朝！”
“嗯？”
“回府吧。”
“不去找李夫子问候了？”
“不去了...本府要上书陛下——十万火急！关乎整个大炎——不，整个天下读书人！没准，咱们大炎崛起，就靠这一次了！”周府尹越想，内心越震动，步伐都加快了！
可以说健步如飞，后面的苏府兵等人不用内劲都很难跟上那种。
“不懂...你等懂么？”苏府兵一边追一边看向后面几人。
“...”
几人齐齐摇头...
另一边。
“子正，子正？”
李夫子是完全懂初听这句话造成的震撼力的，因此隔了一会儿才去喊赵书生。
没想到还是喊了两声，他才慢悠悠的回神。
再看他精神面貌，已经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就像是有所升华一般！
当然也没有立地成圣那么夸张。
横渠四句之所以广为流传，主要还是因为它用词几句逼格的同时，又给了有追求的读书人一个宏大的目标。
达没达到先不说，只要为之努力，就算在追求这句话的路上。
“夫子...”赵书生恍惚回神，再次对着李夫子拜了拜：“多谢夫子传道。”
“这不是吾之心得，便不算传道，与你一样，吾在此言面前，亦是学生。之所以告诉你，便希望往后的临安书院，能有目标，能庇护更多的寒门，效力国家。”
“弟子明白了...那顾兄——”
“他是另外一层境界了。为师看不透...”
“...”
见赵书生沉默，仿佛道心都要碎了。
毕竟都是同龄人，先前讲学还好，只能证明顾今朝才学无双，世上有才学的多了。
但这一句却不一样的，如李夫子所言，这是文心之力。
世上没有几个。
这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让同时代的人怎么跟他比？
超出太多了。
“子正便在此地等老夫吧，也多想想，多看看，以后为官也好，从师也罢，想想自己该如何去做。”
“是...”
赵书生抱拳一礼，真留下了。
说实话，此刻他还真有点难面对顾今朝，光芒实在太耀眼了！
他甚至回去之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师兄弟们形容今日之行。
实在太夸张了！
大门坏了，两名苏家守卫在门口，临时充当了门卫，不过得益于刚才的事，此刻除了偶尔有几个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却也没人打扰。
李夫子与两名苏家守卫简单交流两句，便进了门。
而此刻。
宅子大厅中。
顾今朝进门便先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水流极其放肆，都顺着他侧脸流出了不少。
他爽快的砸了砸嘴，随后一把抹去嘴角的水渍，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像文绉绉的读书人，极其洒然。
周府尹不是要自信心么？
不是要逼格么？
刚才那句应该是够够的吧？
本来顾今朝是一字不打算改的。
比如那句，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但此时此刻，背景在寒门，往上还有女帝。
唯一这种词太绝对，虽然能极大的提起自信心，但也太以下犯上了。
此时的大炎跟当年的军阀混战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因此才用我等，虽然热血感，独一无二感少了很多，但也间接的将这群寒门百姓拉入其中，算是赋予了他们一点点荣耀和使命感。
至于，成不成，那就另说了，至少映像已经留下了。
先前寒门百姓眼里的震撼，激动，佩服，各种向上的光芒夹杂着，是做不得假的。
只要自己不倒，他们对书铺就有绝对的信心！
而有了他们的帮助和宣传，再加上自己的营销手段，那必不可能倒的。
书局不倒，便能让自己越来越好，顺便辐射猛王府，而猛王府越来越好，便能收拢这些人才，这些寒门学子也能越来越好。
从而形成一个正向反馈，变得越来越壮大。
这就是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短时间内或许看不到任何成果，但别急——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