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安面具下的表情变得很古怪。·咸/鱼¢看′书_王_ ¨免′肺/越·黩,
这个跋扈嚣张的郡主方才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子不大对?
听错了?
“啪!”
第二个巴掌打过去。
狼狈地趴在地上的徐雪莲感受着火辣辣的疼痛,一张脸从脖子开始腾的一下红的好似要滴下血来。
只觉气血沸腾,浑身滚烫,身体无力,一身武道修为一下子好似凭空没了大半,鼻腔中更是发出意味难明的声响。
好家伙……没听错。
赵都安啧啧称奇,揶揄般笑道:
“怪不得你与云阳关系这么亲近,原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也是怪了,你们皇室这么乱吗?”
一个面首一大堆,一个嚣张跋扈地不把百姓当人,只视为牲畜奴仆,内里却是个欠打的。
徐雪莲遭受羞辱,一时间忘了方才如何落败的,牙齿紧咬,恶狠狠地扭回头,眼眸喷火,骂道:
“卑贱的奴才,你敢对本郡主无礼?来人……”
赵都安脸色冷了下来。
他迈步上前,大手五指张开,将徐雪莲的头“砰”的一下又摁了下去,而后为防她挣扎,索性一屁股坐了上去,大手左右开弓,施以“五十大板”。
边打边嘲笑:
“哼,让你一粒蜉蝣见青天!让你看看谁是天。”
徐雪莲:?
此刻,皇宫中的孙莲英莫名打了个喷嚏。
说来也怪,此刻分明没有了龙女压制,徐雪莲的武道功夫愣是不知为何发挥不出三两成。
起初还好似母老虎一般咆哮,但伴随着板子一次次落下,她愈发无力,挣扎的幅度也在缩小。
最后索性在地上挺尸不再动弹,只是不住地喘气,眼睛里竟沁出泪花来。
“呵呵,服气了没有?”赵都安冷笑:
“以为这里是铁关道?这么大人不知道进敌军地盘夹起尾巴做人?今天本官就替燕山王执行下家法。”
徐雪莲被禁锢在地上,难以动弹,犹自牙尖嘴利:
“狗奴才……你想死,你想死啊……我要……”
赵都安讽刺:
“你要上奏陛下?像午时那般?呵,你觉得陛下会信?还是说……陛下就算知道了,会因此罚我?
清醒一些,你父王已经谋反了,真当自己是天潢贵胄?真不知怎么派了你这么个蠢货来议和。
或者,你想要将被本官摁在禅房打屁股这件事公之于众?闹得沸沸扬扬?还是说,郡主就喜欢将个人癖好闹得天下皆知?”
“……”徐雪莲噎住,愣是不知如何反驳。
这种屈辱的事,绝对不能公之于众。
至于什么癖好,她更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徐雪莲也不清楚为何,总之很小的时候就觉醒了凌虐体质,一开始是偷偷命令婢女打自己,后来察觉婢女走漏风声,她便将婢女处死。?x,w!q¢x^s,.!c,o`m\
却意外发现凌虐别人也能获得近似的体验,因此才逐步变本加厉,成为了喜欢拎着鞭子抽打下人的跋扈郡主。
不过,抽打下人终归只是代餐。虽非常不想承认,但被这个可恶的武官打了一通,虽是怒极,但隐隐的,却也生出一股奇异的从未有过的兴奋。
“你想怎样?!”徐雪莲咬牙道。
赵都安微笑道:
“听说你在金銮殿上,要求严惩我的属下?很简单,我是个很仁慈的人,只要郡主打消这个念头,只当白日街上的闹事不存在就够了。”
“你休想!”徐雪莲哪里肯屈服?
赵都安呵了一声,扬起巴掌,悬在半空:
“郡主,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天下人知道吧?”
“……”徐雪莲咬牙切齿,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了。
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愤怒和不甘,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冷冷道:
“没有下一次。”
赵都安哈哈一笑,从她背上站起来,俯瞰这个外强中干的燕山王子嗣,冷漠道:
“起来,随我出去吧。”
他过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解决郡主追责梨花堂的事,一个是近距离试探此人。
如今前者基本解决,至于后者……赵都安心头也有了些想法。
徐雪莲默默爬了起来,开始整理衣裙,而后阴沉着脸,跟在赵都安身后走出了禅房。
……
外头。
一群尼姑还躲在远处,背着身子,捂着耳朵,不想参与进来。
云阳公主怔怔地坐在洒满了积雪的台阶上。
梨花堂的人已经将一群昏睡的护卫双手绑缚起来,但因缺少绳索,双腿尚未捆起。
“大人。”沈倦看向走出禅房的赵都安,而后在看到沉着脸,乖乖跟在身后的郡主后,一群锦衣不由脸色微妙起来。
他们隐约
听到了屋内的巴掌声,再看到这一幕,不禁惊为天人:
自家大人这般生猛?
非但掌掴长公主,更这么短时间,就将跋扈嚣张的燕山郡主给打服了?
“这样就够了。你们稍后护送郡主回驿站。”
赵都安平静吩咐。
同时,地上昏睡的王府扈从们也纷纷醒来,惊愕地发现自己双手被缚,不禁大惊。
徐雪莲脸色仿佛吃了死耗子一样,冷漠地扫向这群护卫:
“一群废物跟本郡主回去!”
扈从们不知情况,但也不敢回嘴,好在双手虽被束缚,但还能爬起来走路。?微?趣¢暁¢税¨王^ ¢蕞^新¨彰/截′哽¨薪\筷-
命下属将郡主等人赶出去,赵都安最后离开,他扭头看向坐在台阶上,小腹隆起的云阳。
平静道:“等生下来,对外说是驸马的。”
云阳公主沉默地看着他,说道:
“你究竟是谁?”
赵都安没有回答,径直迈步离开。
尼姑庵门口。
赵都安走出台阶,看向了被“护送”着离开的郡主一行,他微微眯起眼睛。
轻声自语:
“还以为真有多跋扈,如今看来,也是演的成分居多。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时,远处另有一骑飞奔而至。
一名锦衣缇骑翻身下马,行至他面前,躬身行礼:
“大人,侯缉事差遣属下来通报。”
侯人猛负责盯着河间世子徐温言。派人过来,说明徐温言那边也有动作。
“说。”赵都安命令。
“禀大人,河间世子从宫中回驿站后,并未离开,却派遣下人去给城内勋贵们送拜帖。此外,从驿馆中得知,河间王的车队中携带了许多份珍贵礼品。”
勋贵?礼品?
赵都安挑了挑眉,呼出口气,轻声道:
“这样啊。”
……
驿站。
一座二楼茶室内,炭盆将屋子烘烤的暖烘烘的。
身材臃肿肥胖的痴傻世子徐温言与大客卿冯先生隔着一只小茶桌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份份京中人的资料。
茶桌四角垂下棉布帘,将方桌包裹起来,人坐下时双脚塞进桌底,全身也都会暖和。
“咚咚。”
茶室门被敲响,徐温言说了声进,一名亲信才走进来:
“禀世子,刚收到消息,燕山郡主在寂照庵与梨花堂缉司相遇,似是吃了亏……”
等将细节听完,徐温言与冯先生都愣了下,显出意外的神色。
“再探再报。”
冯先生开口,打发走亲信,而后才看向世子殿下:
“世子以为如何?”
徐温言思忖片刻,笑道:
“想必是去摸徐雪莲的底的,吃亏不意外,这里终究是人家的地盘。
倒是那个梨花堂缉司,听闻持供奉腰牌,身份神秘,是赵都安在京中的代理人?本世子倒也想见识下。无缘见赵都安,但从其下属身上,想必也能一窥其人。”
冯先生担忧道:
“徐雪莲被咱们推出去做出头鸟,如今吃了亏,不知是否会折腾出什么事,牵连咱们。”
徐温言却摇了摇头,眼神中全无半点痴傻,反而透出精明:
“我这位雪莲妹子也不是个蠢人,呵,她性格跋扈嚣张不假,但依我看,却绝不是蠢人。”
冯先生笑道:
“身为反王之女,议和而来,却在京师如此高调,还不愚蠢?”
徐温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尽是无奈:
“又有什么法子呢?议和这件事本就是要命的,若谈成了最好,但稍有差池,我与她便要做第一批牺牲品。自然要想法子自保。”
“本世子在装蠢,徐雪莲的跋扈无脑,又岂非也是一层伪装?
议和乃是关乎生死存亡,虞国未来的大事,细则岂会因为她的些许跋扈,就受到干扰?因跋扈而导致谈崩?
呵,那未免也太小瞧这满朝文武,小瞧那位女皇帝。”
冯先生叹道:
“所以,殿下与郡主行事如何,不会影响和谈。因为真正去谈的,是我与那位燕山王府内臣。反而殿下与郡主若表现出足够的聪明与手腕,反而危险,容易令女皇帝忌惮。”
徐温言无奈地笑道:
“正是此理。不过我与雪莲也不能纯粹走个过场,那样等回去便也不好交代,所以,事情还是要做,但我与她最好扮演个无脑角色。
呵,她下朝第一件事,便是去探望云阳,不也是在公开作秀?给城内皇亲、勋贵看?”
要在和谈上争取利益,如何操作?
很简单,就是尽可能争取盟友。
京城不是他们的地盘,所以若单枪匹马去谈判,定然吃亏。
其中一个方案便是要拉拢一
批“盟友”,帮助己方进行游说。
朝堂上经过了几次大清洗,文武百官都已归附女帝,指望不上。
所以徐温言和徐雪莲都盯上了城内被忽视,但其实能量不容小觑的勋贵群体。
恰好,勋贵群体在某种意义上未必希望女帝乾纲独断,各路藩王覆灭。
“礼物早已准备好,拜帖也都送了出去。”冯先生说道:
“不过,想必并不是所有勋贵,都愿意蹚这浑水。尤其是陈国公,只怕不会轻易见殿下。”
陈国公,乃是那位腰间的紫金御赐腰带上足足有十八枚玉的老牌贵族。
名望极高,但极少插手朝政,上一次出场,还是赵都安当初要卸掉安国公曹茂的兵权。
彼时,陈国公出面走了一次,给予了曹茂重击。
在那一次事情中,陈国公站在了女帝的一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皇党。
而是彼时曹茂的反心,威胁到了勋贵集团的利益,也威胁到了虞国的稳定。
“不见,那本世子便多去拜访几次,”
徐温言淡淡道:
“算下来终归都是沾亲带故的长辈,本世子代表皇室宗亲拜访国公,于情于理,哪怕女皇帝都挑不出毛病来。”
冯先生忧心道:“希望一切顺利。”
……
……
这一日,使团的到来为京城平添了一股湍流,不知多少人暗中观察。
徐雪莲返回驿馆后闭门不出,只据说当晚愤怒的郡主用鞭子险些打死个下人。
次日,天明。
赵都安一大早从梨花堂后的住所走出来,等属下们纷纷上班打卡。
他才慢条斯理道:
“今天小柔和老郑留下,老侯和老沈你们两个带几个人换上便衣跟我出去。”
“是。”四人点头。
俄顷。
赵都安率领一行便衣禁军出了门,为了低调,没有起码,而是驾车。
赵都安钻进马车的车厢,抱着暖烘烘的火炉,侯人猛驾车,其余禁军扮做仆从跟在马车旁。
今日一行人的目的,是跟踪河间王世子。
前头派了人盯着徐温言的一举一动,赵都安能随时收到消息。
“大人,徐温言果然带着一车礼物,开始去拜访勋贵了。”沈倦汇报。
赵都安半躺半靠在车厢内,平静说道:
“跟过去,不要跟的太近。”
“是。”
一行人的第一站,是远山伯爵府邸。
当赵都安的马车抵达的时候,徐温言世子已经前脚离开。
“大人,徐温言进入远山伯爵府邸,呆了约莫三刻钟,如今已经离开。”沈倦汇报。
赵都安睁开眼睛,丢下怀中的火炉,施施然迈步下了车,眯眼看着前方安静的伯爵宅邸,说道:
“我们也去坐坐吧。”
接着,他带着几个人,径直走向了伯爵府大门。叩开门后,侯人猛简单出示了下腰牌,继而便蛮横地推开门,护着赵都安走了进入。
府邸内。
远山伯爵是个中年人,这会正坐在内堂中,桌上与徐温言对饮的茶水尚温。
听到外头动静忙走出来,便在庭院中看见了戴着白色面具,穿着便服的赵都安。
“白缉司!”远山伯爵大惊,认出了赵都安的“身份”。
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赵都安“恩”了声,然后笑眯眯看着这位伯爵,视线又投向了内堂中摆着的几个礼盒,笑道:
“伯爵大人不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