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淼捧起楚昔薇的脸,眼神无比认真:“听着,这三年,我们陪着念念一起等,一起加油!一定会有办法的,念念那么可爱,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她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大的。”
汪淼淼的话,字字句句,重重地敲在楚昔薇的心上。
是啊。
她不能垮。
她的念念还在等着她。
那个小小的,脆弱的生命,需要一个坚韧的母亲,而不是一个只会流泪的怨妇。
楚昔薇猛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脸上,眼神却变了。
不再是空洞和绝望,而是燃起了一点点,微弱却执拗的光。
她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淼淼,你说得对。”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味道,“我不能倒下。为了念念,我必须站起来。”
汪淼淼看着好友眼中重新亮起的色彩,心头重重松了口气,用力点头:“对,这才是我认识的薇薇,我们一起陪着念念,什么坎儿过不去。”
送走了汪淼淼,房间里只剩下楚昔薇和一直默默守在不远处的宴北霆。
宴北霆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却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碰触她,又怕惊扰了她此刻脆弱的坚韧。
楚昔薇看着他,眼圈又有些发红,但她吸了吸鼻子,硬是把泪意压了下去。
“宴北霆。”
“嗯?”
“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楚昔薇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念念需要我,安安也需要我。我会好好的,陪着她们。”
宴北霆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上前一步,将楚昔薇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郑重,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薇薇,对不起,让你和孩子们受苦了。”
他收紧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你放心,念念的手术,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资源。”
“还有安安……”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决心,“这些年,我亏欠你们母子太多。”
“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会加倍补偿念念,补偿安安。”
“我会用我的一切,给她们最好的生活,保护她们,爱护她们,绝不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他的誓言,沉甸甸的,砸在楚昔薇的心上,也砸在空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楚昔薇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弛。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是啊,路还很长,但她不是一个人。
为了女儿,她必须振作。
汪淼淼从病房出来,眼眶还是红的,但脸上多了几分替好友打抱不平的愤懑。
她刚走出没几步,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暄?
他怎么也来了?
汪淼淼脚步一顿,看着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还提着果篮的秦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秦暄也看见了她,脚步停了下来,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淼淼?”
“秦暄哥,你也来看薇薇?”汪淼淼几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秦暄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嗯,听说念念病了,过来看看。”
他想绕开汪淼淼,往病房走去。
汪淼淼却侧身一步,再次拦住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秦暄哥,我们谈谈。”
秦暄的耐心快要耗尽了,他看着汪淼淼,声音冷了几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怎么没有?”汪淼淼不依不饶,声音拔高了一些,引得走廊里零星几个路过的人侧目,“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点感觉?”
她的眼神带着孤注一掷的偏执,像是要把秦暄看穿。
秦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耐烦,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余地:“汪淼淼,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我不信。”汪淼淼猛地摇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你为什么每次都对我那么好?为什么……”
“我对你好,是把你当妹妹。”秦暄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仅此而已。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妹妹?
又是妹妹。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汪淼淼心上。
她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地瞪着秦暄:“我不要当你妹妹,秦暄,你听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抹掉快要掉下来的眼泪,脸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执拗:“我喜欢你!我就是要追你!不管你怎么拒绝,我都不会放弃的。”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喜欢上我,一定会的。”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绝。
秦暄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头疼。
他皱紧眉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绕开她,径直走向了楚昔薇的病房。
多说无益。
汪淼淼看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紧紧攥住了拳头。
等着瞧,秦暄。
我汪淼淼看上的人,绝对不会放手。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两位气质雍容的长辈。
宴老爷子拄着拐杖,面色严肃,身旁跟着保养得宜的宴夫人,也就是宴北霆的母亲,宴夫人。
“爷爷?妈?你们怎么来了?”宴北霆眼中闪过意外,下意识地想挡住病床的方向。
楚昔薇也有些局促,连忙站起身:“爷爷,阿姨。”
宴夫人快步走进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脸上带着心疼:“哎哟,我的乖孙女,这是怎么了?”
宴老爷子目光锐利,扫过宴北霆,又看向脸色苍白的念念,眉头紧锁。
“没什么大事,妈,就是念念有点不舒服,带她来检查检查。”宴北霆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
“不舒服?”宴老爷子冷哼,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发出沉闷的响声,“不舒服需要住这么高级的单人病房?北霆,你当我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