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质问
他几步走到病床边，仔细端详着念念的小脸。
孩子睡得不安稳，小小的眉头蹙着，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这孩子脸色这么差，到底怎么回事？”宴老爷子扭头，眼神如刀，直直刺向宴北霆，“给我说实话，别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
宴夫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拉着楚昔薇的手，语气急切：“薇薇，你告诉阿姨，念念到底生了什么病？看把孩子难受的！”
宴北霆薄唇紧抿，知道瞒不下去了。
楚昔薇看着两位长辈焦急担忧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声音艰涩地开口：“念念她心脏不太好，医生说需要手术。”
“什么？！”宴夫人惊呼出声，捂住了嘴，眼圈瞬间红了，“心脏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宴老爷子更是勃然大怒，拐杖重重敲击着地面：“混账东西。”
他指着宴北霆，气得手都在抖：“这么天大的事情，你居然敢瞒着我们？啊？你是怎么当爹的？孩子生了这么重的病，你现在才让我们知道？”
怒火转向楚昔薇，老爷子的语气同样严厉：“还有你，薇薇，孩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病成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们？宴家是没人了还是怎么了？需要你们两个自己硬扛？”
“爸，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宴夫人连忙去扶老爷子，眼泪却止不住地掉，“我的念念，怎么受这种罪啊……”
她看向宴北霆和楚昔薇，眼神里充满了痛心和责备：“北霆，薇薇，你们两个糊涂啊！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家里说？非要自己扛着？你们把我们当什么了？”
“妈，对不起……”宴北霆低头，声音带着浓浓的懊悔。
楚昔薇咬着唇，没有辩解。
老爷子的质问，宴夫人的眼泪，像重锤一样敲打在他们心上。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安安被这阵仗吓到了，小声啜泣起来。
宴夫人连忙擦掉眼泪，过去抱起安安，柔声安慰：“安安乖，不怕不怕，奶奶在呢。”
宴老爷子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念念，又看看旁边掉眼泪的安安，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他沉声道，目光重新落在宴北霆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马上，联系全球最好的心脏科专家，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治好念念。”
“钱不够，宴家砸锅卖铁也给你凑，要是念念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病房里的低气压几乎让人窒息。
宴北霆扶着额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安抚父母，病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
宴语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裙子，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她扫了一眼病床上的念念，又瞥了瞥眼眶通红的楚昔薇，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弧度。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大阵仗。”
宴语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尖锐刺耳。
“原来是楚大小姐和她的宝贝女儿啊，啧啧，这小脸白的，真是可怜。”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楚昔薇。
宴夫人皱眉：“小语，你怎么来了？念念病了，别在这儿添乱。”
宴语却像是没听见，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楚昔薇，语气充满了嘲讽：
“楚昔薇，看见了吧？这就是报应，当初你做了什么缺德事，现在都报应到你女儿身上了，活该！”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又狠又清晰。
楚昔薇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向宴语，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伤痛。
她嘴唇哆嗦着，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宴北霆猛地转身，眼神冰冷得能冻死人，厉声呵斥，“宴语。”
他的声音里蕴含着滔天的怒火，吓得宴语缩了缩脖子，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我怎么胡说了？哥，你别被她骗了，她这种女人，害人害己，现在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啪！”
宴北霆没动手，但眼神里的凶狠程度，比打人还让人心惊。
“你给我闭嘴。”
他一步跨到宴语面前，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念念是我的女儿！是你的亲侄女，她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居然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宴北霆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剐得宴语脸色发白。
“我……”宴语被他盯得心头发怵，强撑着辩解，“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宴北霆冷笑，眼底是彻骨的失望和寒意，“我看你是巴不得念念出事！巴不得楚昔薇痛苦！”
“滚出去。”
他指着门口，声音冷硬到了极点。
“在我没发火之前，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这里不欢迎你！”
宴语被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盛怒的哥哥，又看看旁边脸色铁青的父母，最终没敢再顶嘴，跺了跺脚，恨恨地瞪了楚昔薇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安安小声的抽噎。
宴北霆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走到楚昔薇身边，看着她苍白颤抖的模样，心口一阵刺痛。
宴语跑出去后，病房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宴老爷子胸口剧烈起伏，他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直刺楚昔薇。
“楚昔薇。”
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念念跟着你，受了多少苦？现在更是因为你的缘故，让他们兄妹两个不合，你……”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指责楚昔薇没有照顾好念念。
楚昔薇脸色刷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滑落。
“爸。”
宴北霆上前一步，将楚昔薇挡在身后，语气坚定。
“念念生病，跟昔薇没有关系，您不能这么说她。”
宴老爷子像是被点燃了引线，怒火噌地冒了上来，他指着宴北霆，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现在是要为了她，跟我顶嘴？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要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