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战争,来临
但不管宋承璟还是云金霜,都决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儿的犹豫。
甚至还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样子,玉山矿的藏量够多。叫你们开采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空矿?”
“也不是。”石忠以为宋承璟十拿九稳,不敢再有隐瞒,“玉山矿并非采之不尽用之不竭,只不过是这些年遇到一点儿风吹草动,良亲王都会叫我们停止开采。就算这样,整个玉山下头也几乎要被挖空了,没有多少储量了。”
这也是良亲王不能再等下去,必须要尽快谋逆的原因:一旦玉山矿穷尽,他要养着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不可能不漏半点儿端倪地找到钱财和物资。
那么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重要的问题,宋承璟想问石忠:“玉山军营之中,有哪几位将军?”
石忠复又低头,不敢让宋承璟看到自己的眼神:“这事儿……我如何能知道?”
“你撒谎!”
这一次,连云金霜都看出来了:“石忠,都到这地步了,还要同我们撒谎不成?你跟在良亲王身边多年,难道会半点儿不好奇不打探?你这话,骗骗鬼就罢了。”
云金霜的话,惊得石忠身体又颤了颤。
可想到良亲王的手段,他本能地越发害怕,再也忍不住地连连磕头:“求你们了,饶了我吧!”
与此同时,云金霜忽而闻道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有一摊黄色的玩意儿,竟正从石忠的身体底下溢出来!
意识到那是什么,云金霜大惊地掩住口鼻。
朝轩也嫌恶怒道:“石忠,你就这么点儿胆量?当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面儿,竟如此丑态,你当真不想要命了吗?”
石忠的恐惧溢于言表,雷修武也上前踹了他一脚。
只有宋承璟盯着他的眸子淡然如初:“本公告不需要你知道的太多,只要告诉本宫,玉山军营之中,主将和副将的名字就够了。”
容不得石忠再反抗。
他惶惶然抬起头,眼底生出绝望之色。
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眼前宋承璟的威压:“我真的不清楚那么多。我只知道,主将似乎姓张,名字里有个杰字。但他的全名叫什么我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我也没见过。只有送东西和借兵丁的时候听闻,他手段残忍,杀人如麻。”
“张人杰!”
“张人杰!”
云金霜和宋承璟,几乎同时念出这个名字。
也同时看到了彼此眼底的担忧——
如果是这个张人杰,也难怪良亲王这么有自信。
他本是皇上御前的将军,家中世代都出武将,得了皇上的重用。
可此人却格外嗜血,还有好酒之气。
在京都几次三番地欺负百姓,都因为御前将军的身份而幸免。
最后那一次,还是南宫大人帮了那些被欺负的百姓们上联名血书,送到黄色的面前,才终于额让皇上看到了张人杰的残忍和表里不一。
皇上在盛怒之下,赐了张人杰问斩。
本该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儿,就在殿前执行的。
偏偏这个时候,良亲王站出来说话。
他说大殿之中大多是文臣,见不得杀戮血污。
何况张人杰这种恶徒,就该游街示众之后在菜市口斩首,让百姓们亲眼看到他伏法,这才能平定人心。
他这不算是为张人杰说话,朝堂之上当时也立刻有文官站出来赞同良亲王。
皇上终还是同意了良亲王的说法,将张人杰交给刑部,游街之后再行斩首。
此事过去之后,京都再无人敢如张人杰那般狂妄。
甚至连宋承璟都没有多想什么,只有到了此刻,他心中才明了:“当日良亲王救了张人杰一命,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找了个痛他长相相似之人替他斩首。自己则是看中张人杰的将领之才,悄悄将他送到了海州来。”
云金霜也懂得:“本是要死之人,却被良亲王救了活下性命。张人杰的心中对良亲王很是感激,愿意为他所用。”
她眸色渐冷:“何况他们二人都是行事狂悖,草菅人命之人徒。在海州一拍即合之后,张人杰便倾尽全力为良亲王建立了玉山军营。他们当真是好手段,好谋划啊!”
夫妇二人一唱一和,激得石忠愈发冷汗连连。
雷修武又踹了一脚石忠:“还有呢?那个张什么杰的是主将,总还有副将吧?”
事已至此,石忠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挣扎的必要了。
他叹息一声,全部说出口:“两位副将,一个叫周贵。也是京都来的,连张将军都要给他几分颜面。还有一人叫蔡德春,是咱们海州人。从其他地方骗那些兵丁前来的事情,就是他做主。他们三人听闻还拜了把子,关系很好。有他们守着军营,良亲王很是放心。”
这个蔡德春,云金霜是没听说过。
不过周贵……
他转头看向宋承璟,果然见他眸底现冰一般:“又是一个阶下囚,他只会从阴沟里选老鼠不成?”
在海
州城,可不敢有人这么说良亲王。
石忠吓得身体又抖了抖。
“砰——”
与此同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动!
片刻之后,雷家小厮匆匆跑进门,眼中慌张至极:“海州城,被围了!”
宋承璟眸色不变,雷修文也还算镇定:“被何人所围?”
小厮跪地道:“屯守军的蒋将军,带着五万人马倾巢而来,说是太子殿下在海州遇袭,他们前来保护!”
蒋将军!
云金霜的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至少他们的人已经来了。
宋承璟也站起身看向外头:“走吧,去见一见蒋将军。”
他们终于要出门了——
一路走向城门口的时候,云金霜见到了四处逃跑的百姓们。
他们惶恐不安,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让云金霜的心神有些恍惚:自己所在的小浆村,从来都太平。所以她几乎从来没想过,海州这般总有战乱的百姓们,平日如何生活。
不管上头如何争权夺利,为什么受苦受难的总是这些无辜的人?
那些菲薄的门扉,根本就挡不住外来的敌人。
可他们能依靠的,也只有那扇薄薄的木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