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二人发下毒誓，已经笃定的念头逐渐松动起来，面面相觑。
“这……清乐姑娘。”
小婉向来心软，扭头入目便是沈萋萋哭的红肿的眼睛，顷刻间心间化作一滩柔水。
“萋萋姑娘或许只是想要告知梁家兄妹你体内的蛊虫，或许真的没有恶意……”
“嗯嗯嗯！！”沈萋萋点头如捣蒜。
“我真的担心师姐啊！每个天阙阁弟子体内都有蛊虫，那蛊虫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吸收气运修为，我也是担心师姐啊！”
林以寒脸色漆黑如铁，看着沈萋萋暗自咬牙。
掌门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给清乐种下忠蛊，现在沈萋萋将这些事情抖出来，就好像把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
“哼！你骗人。”梁悦毫不留情拆穿，“那恶心东西清乐早就拔除了，并且我们已经和你说过了！你骗我们清乐又被种下，还骗走玄剑宗的六棱镜！”
清乐也不得不佩服沈萋萋的演技。
她所说的这些话没一句是真话，把所有人骗的团团转。
“沈萋萋你的话漏洞百出！”清乐直接说道，“梁兄和小悦都知道我体内忠蛊已经清除，你若是以这个作为要挟，他们不会相信的。”
清乐微微眯起眼睛，动了一下中指，红线另一端干尸猛然出现在沈萋萋眼前，和她鼻尖贴着鼻尖。
“你若是还不说实话，那便和裴子野一样下场！”
“不要啊！”沈萋萋吓得双腿瘫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林以寒眸中翻涌着挣扎。
最终偏过头，狠下心抬起手指直指林以寒眉心，“是他！”
“掌门临行前给师兄们派发新任务，他们随身携带忠蛊，想要找机会种在师姐体内……我以为他们已经成功了。”
“所以才出此下策……”沈萋萋说完这句话，腰间瞬间失去支撑，乏力倒在地上，不敢抬头。
师兄……不要怪萋萋，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
另一边，沈萋萋的话宛如晴天落下的惊雷，正正劈在林以寒头顶，他在原地石化，他大脑一片空白，似乎丧失思考能力。
小师妹……在说什么？
他眉头凝成一个结，眸底露出深深疑惑，小师妹……你怎么会背叛……明明我们才是一条战线上的。
看着沈萋萋偏过去的头，他只觉得一颗心已经碎成千万片，在不停往下滴血。
“哦？”这个场景完全在清乐预料之中，也是她最想看到的。
“自相残杀？有意思。”清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向林以寒眸子里浮现似有若无的笑意，“沈萋萋说的是真的吗？”
“三、师、兄。”
清乐的话仿佛重锤击鼓，一下一下落在自己脆弱不堪的心脏上
林以寒低着头，默认下所有的罪行，一言不发。
清乐见此，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她就有理由赶走沈萋萋等人。
“我知道了，看来是真的。”
清乐看向众人，“诸位，你们都听到了，林以寒和沈萋萋皆有意加害于我。”
“此行不会再带上林以寒和沈萋萋二人，现在若是想同我一道那便上葫芦。”
清乐声音冷若冰霜，“若是想同他们一起，自便！”
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哭喊打破平静，沈萋萋挪动膝盖移到清乐脚边，抱着她的大腿苦苦哀求。
“清乐，你看在我告诉你天阙阁阴谋的份上，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吧！”
“小师妹！你！”林以寒见沈萋萋如此没底下，气的指着沈萋萋的手颤抖，“你、你枉为天阙阁长老！”
“就是，简直把天阙阁的脸都丢尽了！”一旁的萧之徽“啪”地一声合上折扇，从沈萋萋身旁毫不留情走过。
在踏上葫芦前一刻停下脚步，转头警告道，“我若是你，就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左右人陆陆续续走上葫芦，清乐正对面只剩下三道身影，沈萋萋、林以寒和祝景瑞。
清乐等了片刻，最终遗憾摇了摇头，“任重道远，我们加快赶路。”
既然祝景瑞要留在沈萋萋身边，她又何苦拆散这对苦命鸳鸯呢？
在清乐灵力催动下，硕大的葫芦缓缓沿着水流方向向前行径。
在众人不曾察觉的时候，一根红线悄无声息从清乐指尖飞出，缠绕在裴子野尸体腰间，在不知不觉间，红线连同尸体消失得一干二净。
……
云丝镯内，清乐盘腿坐在浩渺旷远天地之间，底下是一望无际的湖面，顶端则是漫天繁星的夜空，包罗天地万象。
清乐对面，干枯如柴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漆黑的指甲显得邪恶，再往上眉间一根红线连接着清乐右手中指。
整具干尸的完全在清乐一根手指之间。
“你说……千年前未能杀掉我，究竟是指什么？”清乐率先开口询问。
“千年之前，魔族烧杀肆虐，无法无天，连杀九重天数百万神仙……自那一战，魔族扬名立万，达到空前强大的地步……”
“而我，便是魔尊麾下一名谋士，名为长风。杀完九重天，魔尊便命我率十万魔族修士攻打上清天，那是天庭最原始，最不可侵犯的地方……”
“而你——傀主大人。”干尸说到清乐的名字，下意识恭敬鞠躬，“便是上青天战神——清乐仙尊。”
“战神？”听到这个千年前的称呼，清乐心中荡起一丝涟漪，好像有一种莫名熟悉感。
“不错，那年魔尊攻打上清天，战神你以一己之力抗衡魔族，最终以神陨为代价，引得天道降下神罚，和魔族同归于尽……”
话到这里，清乐脑海中浮现轮回大道壁画上彩绘的少女，一袭白衣洁净似冰雪，以一柄细长的宝剑抗衡数万魔修，眉间毫无退色……
这样威武且坚毅的女子，居然是自己……
清乐只感觉热血沸腾，重新感受到而外的骄傲，为拯救天下苍生虽死不悔的情感。
同千年前的自己共情。
“然后呢？”清乐记得，那场战争的关键，在于那个从天上偷了东西的婢女……她是谁？
“是不是有一个婢女，从天庭偷走东西？去破坏了轮回大道，魔族也因此强大？”清乐急切问道。
“是的。”长风点头，“那名婢女是清乐仙尊从凡间带来，名叫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