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回了马车,正好小石头的兄弟也过来了。
也是个小乞丐,一身搞得臭烘烘的,但圆脸蛋儿小肚腩肥肥的,这身形可不像乞丐。
都是跟了小石头为元夕做事之后,才变得膘肥体壮的,没办法,元大小姐给的太多了。
“盯着里头那男人,平日里做什么跟谁见面都汇报,别涉险别打草惊蛇。”
“遵命!”
小乞丐努力挺直身板,肥肥的屁股就不受控的撅了起来,惹得青棠和怜雨噗嗤笑出声。
太可爱了。
马车又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欣赏了一下姜氏跟侍女鬼鬼祟祟从里头出来的样子。
“哎,姜氏的头发都乱了,她进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还有领口,都散开了。我敢用我太奶发誓,她进去之后肯定没干好事。”
元夕嘴角抽了抽,“雨啊,你太奶知道你总是用她赌咒发誓吗?”
怜雨弯着眼睛一笑,“我太奶已作古几十年了。”
“你可真孝顺。”
看完戏,马车慢悠悠的朝林府而去。
抵达时正好傍晚。
林沅今日十分高兴,不只是教了一个拥有过目不忘之能的萧止衡,还有一个白焘。
这白焘才思敏捷,且一些想法关于朝廷等居然与自己不谋而合。
正好他马上要参加科考,林沅直接将他留下,准备这段时间给他辅导一番。
林沅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在听说萧止衡就是在街上把白焘捡回去的时候,更觉着萧止衡这孩子慧眼识珠。
萧止衡很乖的接受了外公的夸赞,在看到元夕来接自己时,显摆似得把接受夸奖的事儿说了一通。
元夕深吸口气,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在脑子里搜寻了较为合适恰当的词,这才开口。
“王爷给白焘找大夫治伤,又提供食宿让他能安心温习,应得这份儿夸奖。”
“王妃说的是。”
“……”
这样哄孩子的日子还得过多久?
他什么时候滚出京城?
林沅高兴,特意吩咐厨房多备些菜,一行人一块儿吃了晚膳。
天色暗下来,元夕和萧止衡才离开。
马车里只有他们二人,萧止衡把上车之前接到手里的竹筒盖子打开,凉爽的樱桃酪散发着甜香。
将小银勺扎在冰沙里,递到元夕面前,“王妃尝尝,今年云香斋的第一碗樱桃酪。”
扫了他一眼真诚的小脸儿,元夕把竹筒接过来,看着令人馋涎欲滴的樱桃酪心头还真一动。
因为她上一世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
在安忠伯府时,一直秉持着敬重遵从父亲的原则,元臻山对她吹毛求疵,敢食用外面卖的小食他肯定会骂的极为难听。
到了成国公府,她更是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一心为了国公府的未来而绞尽脑汁,更没有时间吃这些东西了。
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冰冰凉凉酸酸甜甜,还有浓郁的牛乳味儿。
看她眼睛都亮了几分,萧止衡眼底划过一抹欣慰的笑,“好吃吧?”
“嗯,好吃。”
“王妃喜欢吃的话接下来我吩咐丁宁每天都买,当然了,不能只吃樱桃酪。这毕竟是凉的东西吃多了不好,咱们京城是有很多味道很绝的小食的。
恰巧我都知道在何处,在哪个季节味道最好,让你每天不重样的品尝。”
元夕没想到他对这方面这么了解,一边吃一边盯着他看,“你这么了解?是因为都品尝过吗?”
“是啊,一直被闷在府里不能出去,可不得找一些事情消磨时间。”
“但你的身体支持你这么吃吗?”
他从里到外的脆皮,真胡吃海塞外面的东西,身体撑不住吧。
萧止衡的表情有瞬间的龟裂,“口舌之欲若是都不能满足,那活着真是没什么意思了。”
好吧,他说的也算有理。
见此话题揭过,萧止衡轻轻地吁了口气。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就此安静,反而问道:“王妃今日下午做什么去了?尤其看你今日穿着很利落,与平时不一样,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没有,去跟踪了一下姜氏。”
提起姜氏,萧止衡的眼睛沉了几分。
自从那日回门时见到了元臻山跟姜氏对元夕的态度,他便命鸮卫更彻底的调查他们二人。
关于姜氏,他倒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
“这姜氏出身某个小门小户,家里出过一个读书人,算不得富贵。
出嫁前她跟家人在林城,那一年回京城履行跟陈家的婚约时,路上遇到大雨车马被困河中,她父母和老奴都死了。
只剩下她活下来,回京城之后很快就嫁给了陈家大郎。”
听他叙述姜氏的身世,元夕倒是也没怎么意外,毕竟之前他说过自己培养了一些人安插在各个府里。
“没错,这的确是她的身世。”
嫁给陈家属于她家高攀了,但没想到她会有能力攀的更高,嫁进了安忠伯府。
可以说这个女人的确有些手段。
萧止衡微微皱眉,“这个身世看似没有问题,但我总觉着有一点有些奇怪。
这姜氏从小在林城长大,跟陈家的婚约是她五岁那年回京时给了陈家定下的,之后两家再也没见过。
后来她只身回了京城,自称自己是姜氏,有人去认证过吗?”
元夕只觉着后脊刷的一下划过一道凉意,他这个思路跟常人可真不一样,可是若细想还真不违和。
瞧她盯着自己看眼睛都不眨的样子,萧止衡眼底笑意更浓。
可算是让她不摆那副沉稳的架子了,这幅被震惊到傻呆呆的样子多可爱。
“王妃今日跟踪姜氏又调查到了什么呢?”
“她去秘密的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具体是哪里的人不清楚,但好赌,在黑市里放印子钱。
他跟姜氏有一腿,今日见面便是姜氏给他送钱,二人苟合。”
萧止衡:“……”
“不是,你亲自去偷看的?”
“嗯。”她目光坦然。
萧止衡双臂环胸深吸口气,“回去好好洗洗眼睛。”
那么龌龊的事儿她怎么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