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软萌糖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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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去后,同她说不要为我担心。”他思忖着,轻轻开口。

夜风拂过,竹帘缓缓飘动,他温润的嗓音裹挟在夜风中,好似要随风而去。

云儿的思绪逐渐回笼,她迫不及待地将袖子中的信递给季蕴,忙道:“曹郎君的信。”

“除此叫我不要担心,可还说什么了?”季蕴略微迟疑地接过信,继续问道。

云儿解释道:“之后奴婢就离开书铺,紧赶慢赶地回来了,不敢有一刻的耽搁。”

“辛苦你了。”季蕴看向云儿,由衷地谢道。

“何来的辛苦,奴婢没事。”云儿摇头。

季蕴收回目光,她看向手中的信,慢慢地将信纸展开,便见上头写道——

“相思赋

淑女倩兮,流水迢迢;

仪静通晓,烟雨渺渺;

遍寻不得,心中惶惶;

凭阑无言,秋风萧萧;

不见淑女,我亦有思;

今作此赋,以寄断肠。”

信纸上的字迹遒劲有力,端方正直,正如其人,既温和又内敛。

季蕴静静地看完,她心中涌起一股酸意,双眼逐渐泛红,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淌下,稍不留意就落在信纸上。

“娘子,好端端的,您哭什么?”云儿唬了一跳,颇为急切地询问。

季蕴抬手将面上的泪水拭去,她勉强地笑道:“没什么,只是心中难过罢了。”

“曹郎君信上写了什么?”云儿心下狐疑。

季蕴摇了摇头。

云儿凑过去一瞧,便见纸上写了一首诗,她细细端详片刻,实在不能体会其中的深意,便不再看了,暗自琢磨着。

季蕴瞧着云儿疑惑的神情,她将信纸重新收好。

“云儿,夜已深,你定是累了,咱们早点歇息。”季蕴神色关切地看着云儿,见她神色疲惫不堪,轻声说。

“是。”云儿颔首。

“只是现下不同往日,需要将就了。”季蕴低声道。

翌日,东方泛白,晨光熹微。

张氏一整夜翻来覆去的,她心中挂念着季蕴,便没有睡好,转头见季怀呼呼大睡,全然不在乎季蕴的模样,立时来了气,伸腿狠狠地蹬了他一脚。

季怀被踹了一脚,他面容迷茫地睁开双眼,却瞧见张氏怒气冲冲地注视着自己,以为她半夜在犯病,遂很快又再次睡去。

张氏瞧着季怀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心中的怒火愈烈。

孙老媪一早来侍奉,她见张氏眼下一团乌青,便知是忧心季蕴没睡好,开口道:“二大娘子,您若是不放心三娘子,等用了早膳就去看她。”

“现在入了秋,天冷了,夜里不再似夏日那般,她倔强着又不肯认错,硬生生在祠堂熬了一夜也不知如何。”张氏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那稍后老奴为三娘子准备厚些的衣裳,您要是劝不动她,这些衣裳起码能让她不熬冻,”孙老媪安慰道。

“你言之有理。”张氏闻言觉得甚妥,点了点头道。

孙老媪告退,她慢慢地退了出去。

张氏用完早膳,孙老媪同她走出清澜院,待走进游廊时,远远地见季梧袅娜娉婷的身影。

“婶母。”季梧走了过来,她向张氏行礼。

张氏点头,季梧对她向来尊敬有礼,她自然是冷不下脸来,笑道:“梧娘,这一清早这是要去哪儿?”

“婶母去哪,梧娘便是去哪。”季梧清丽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柔声道。

看来二人都是前往祠堂,张氏闻言叹了一声。

“既然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婶母不如同行?”季梧瞥了张氏一眼,瞧着她憔悴的模样,便知是忧思太过的缘故。

张氏没有任何的异议,她无奈道:“梧娘,你是个好孩子,想来是我上辈子欠蕴娘的,今生投胎做了我的女儿,要我来偿还了。”

季梧不言,她眸光一黯,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一行人走至祠堂门口,小厮夜里吃酒去了,现下竟然还未醒来,坐在石阶上打着盹。

张氏登时来了火,她几步上前,用力地刮了小厮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小厮十分困倦地睁开双眼,揉了揉泛红的脸庞。

“兔崽子,见到二大娘子来,还敢偷懒?”孙老媪板着脸,啐道,“夜里做贼去了?”

小厮抬头看清张氏面带愠怒,正直瞪瞪地睨着自己,他吓了一大跳,急忙跪在地上,求饶道:“二大娘子,小的错了,二大娘子饶命……”

“混账东西……”孙老媪张口还想骂,却被季梧伸手拉住了。

“算了,婶母,咱们还是先进去瞧季蕴。”季梧轻言劝道。

张氏瞥了一眼心虚的小厮,她冷哼一声后,疾步走进祠堂中。

第104章 相思赋(四)

张氏因夜里忧心季蕴心力憔悴, 再瞧见小厮竟敢偷奸耍滑,不由得想起季怀没心没肺的模样,她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