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季蕴思忖道,“今日在白鹭园人多眼杂的,我寻思着过段时日再同她将。”
云儿闻言松了一口气,但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道:“可您和曹郎君之后该怎么办,要是让二爷和二大娘子知晓,定会生气的。”
“先瞒着再说。”季蕴敛起笑意。
云儿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叮嘱她早点洗漱休息,明日还有课。
季蕴点头,随后便去洗漱。
洗漱好,她走至卧房,在床榻上躺下。
云儿整理好帷帐,她低声道:“娘子,您睡罢,有事喊奴婢。”
季蕴阖上双目,轻轻应了一声。
云儿走了,门被带上,卧房陷入了沉静之中。
季蕴慢慢睁眼,双目沉静地注视着帐顶,不知为何忽然扬起唇角,笑意蔓延而开。
她回想起今日在荷花池发生的一切,觉得如做梦一般,她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季蕴思及曹殊清润的嗓音、眉目温和的面容,顿时心中涌起一股躁意。
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觉着盖着被褥有些热,便掀开了,但怕着凉又重新盖上,如此反复,她暗叹一声,道今夜无论如何她都是睡不着了。
翌日清晨。
云儿推门走进卧房,季蕴猛地惊醒,才发觉自己睡着了,她竟不记得昨夜她是何时睡着了。
“娘子,您醒了。”云儿掀开帷帐,她瞧见季蕴睁着双眼,便笑道。
季蕴点点头。
“时辰还早,娘子您可以再躺一会,奴婢先去准备水。”云儿笑道。
季蕴没睡好,她坐起身来,伸手揉了揉额头,不由得感叹一声,男色误人啊。
第76章 采莲令(六)
不出片刻, 云儿便端了一盆热水走进卧房中。
季蕴闻声从床榻上下来,她踱步走至铜镜前坐下。
洗漱毕,她清醒几分。
云儿拿起一旁的梳篦, 季蕴的头发乌黑而柔顺,披散在肩头, 她轻轻地为季蕴梳发。
“娘子, 今日您想梳什么发髻?”云儿放下梳篦, 笑着问。
“这些时日天气太过炎热, 包髻即可。”季蕴抬起纤长的手替自己描眉,语气淡淡道。
云儿笑着应了一声, 随即便为季蕴梳发。
待到包髻梳好,季蕴寻了几朵雅致的缠花钗插入髻中以作点缀。
一切收拾妥帖后, 云儿则在膳厅备好了早膳。
季蕴用过早膳,便走出膳厅。
云儿站在院门口,笑道:“娘子, 午膳您有什么想吃的,奴婢提前准备?”
“都可以,你安排就好。”季蕴想了一会儿, 但现下实在想不出, 便道。
言罢,她朝着思勤堂缓缓走去。
旭日东升,现下时辰尚早,书院内还是寂静一片,白墙黛瓦还透着一股清冷之意。
她步履盈盈地走在书院的长廊下,心情格外愉悦。
不觉间, 便走至思勤堂,日光穿过竹林, 留下几分炎热。
季蕴走进堂内,发觉已有几位弟子在等候了。
又等了片刻,弟子们纷纷赶来,正襟危坐在书案前。
等到人齐了,季蕴则是开始讲课了。
底下的弟子们很快便发觉今日的季蕴同先前不一样了,她今日似乎眼角眉梢间都带着笑。
“惠娘,先生瞧着很开心呢。”唐娣小声对宋惠讲道。
“你也发觉了?”宋惠讶然道,“许是有什么事令先生开心罢。”
“会是什么事。”唐娣难免好奇。
“这就不是咱们该管的了,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宋惠瞥了唐娣一眼,笑道。
不知不觉,一堂课已结束。
季蕴今日不想拖堂,她看向底下的弟子们,和颜悦色地吩咐道:“心枝则无知,倾则不精,贰则疑惑,诸位家去后,写一篇以解弊为题的文章,明日再交上来。”
“是。”弟子们异口同声道。
今年的乡试在八月举行,虽还有两月,但唐娣心有焦虑,生怕今年考不中得明年再来。
季蕴看出她的忧思,便开导她,轻声道:“娣娘,你的文章进步很大,你也别忧思太过,保持平常心就好。”
“多谢先生。”唐娣颇为感动,眼眶微红道。
“最近你家里没来寻你罢?”季蕴神情关切地询问。
“前些日子娘来寻过几回,无非是来骂弟子不孝,她骂过便就走了,最近许是天气实在炎热所以没来。”唐娣叹道。
“当日在府衙指认你父亲,你可后悔吗?”季蕴若有所思道。
“弟子不后悔,他那样的人,哪里配做一位父亲呢?”唐娣思及唐柱当日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他们没来寻你便好,待考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在书院住下,书院人多,他们也不敢再来为难你。”季蕴神情凝重道。
“是。”唐娣点头,语气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