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婉转!”延平帝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了两声,言说,“上旬言首辅远远儿的见过朕后,就鼓捣着都察院的御史又对着那群方士猛弹劾。
见朕不搭腔,他竟一反素来的平和,亲上了一份奏本给朕,奏疏上直问说,‘人主已是世上尊,坐拥九州定乾坤,四海内外咸敬待,何须苦苦仙山寻’?
哈哈哈,文臻呐,和言首辅比,你这个实诚人可是过于委婉了哟!”
“……”盛苑强忍着强烈的腹诽之意,轻轻讪笑两声,“臣这不是见陛下圣体清减了些,想劝陛下好生将养。”
“嗯,都是好意啊!朕懂,只不过,朕想,这世上再不会有比朕更关心自己身体的人了。”
“……”虽说延平帝温笑着说的这句话,眼底脸上也没旁的情绪,可盛苑就是有一种对方指桑骂槐的同时,让她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感觉。
当然,想是这样想,可盛苑从来都不是主动找骂的,只要旁人没指着她鼻子明说,她就当没听出话外之意。
随意附和了几声,盛苑拱手询问:“陛下,臣今日蒙您传诏,却不知您有何吩咐呢?”
延平帝点点头,随手从桌前拿起一本册子,让内侍递给盛苑瞧瞧:“朕看过了卿给皇后的提议,不禁感慨叹言,爱卿之见识,给皇储当老师,那可是绰绰有余啊!”
盛苑从内侍手里接过这本厚厚的册子,随意翻开几页,就发现这本册子是汇总整理的关键教材之一。
“咳咳,最近给皇储教材献计献策的人越来越多了。”延平帝以拳抵口后,再度咳了两声,这才不缓不慢说,“不说民间黔首,也不谈巨贾豪绅,只说这朝堂之上,对给昭德公主当老师的自荐者就络绎不绝。”
“朝廷汇聚当时大儒繁多,有良才教导,公主这枚美玉自然会传世留名。”
“文臻不诚恳哟!”延平帝忍着嗓子处传来的剧烈痒意,指着盛苑片刻,这才放下,“朝廷上下谁不知昭德公主与文臻你姨甥感情极好,偏偏罴娃那孩子性子活泼不知惧怕,能管得了他的,除了皇后便是你了。只不过,皇后有时行事过于粗暴,是靠威严和感情震慑了罴娃。”
说到这儿,延平帝笑眯眯的看着盛苑:“反倒是文臻你,面对罴娃只消偏语几句,就能唬得罴娃信以为真。”
“……”盛苑可不敢留下震慑储君的名声,当即就要自辩。
不过延平帝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文臻啊!皇后之前与朕说过你的想法儿,罴娃也揪着朕复述过你说的话,言语之间,那孩子对你很是信服的,想来有你教导,那孩子成长的更快些。”
盛苑见延平帝言语之间,令她给罴娃当老师的用意明显,一时之间倒是不好推却了。
她不言语,延平帝也没强制指派,转而说起了旁的。
“当然,给罴娃选太傅这事不急,慢慢儿来就是。”延平帝笑了笑,又让内侍给盛苑地上一本更厚的书册。
盛苑接过翻开。
起初还不在意,可这翻着翻着,盛苑发现,这书册自十几页之后,竟然全都是空白!
这次,可真是给她闹迷糊了:“圣上,这……”
盛苑抬头看向御座。
延平帝指着书册说:“你仔细看看写字的笺纸。”
盛苑听闻,当即颔首说是。
而后,更是低头细细阅读。
时间才过片刻,盛苑就惊讶的发现:这哪里是普通的文册!这分明是皇帝对继任者的规劝和政务规划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为师
“爱卿、爱卿!”
延平帝的数声轻呼,把盛苑的思绪从文册上唤了回来。
“陛下,臣无状了。”盛苑眨眨眼,勉强把刚刚胡乱衍生的思绪拢到一起,缓缓按下。
延平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着紧、不着紧!文臻爱卿看文册而忘我,说明朕的辛苦没有白费。”
言罢,他看向盛苑的眼眸,语气平淡的好像说着家常话:“文臻以为古人所云‘主少国疑’,此言其理何在?”
盛苑闻声的瞬间,脑海里浮现出皇帝那略显宽大的袍服,顿时惊悚寒气从脖子后面朝发顶蔓延,若不是她梳着发髻,只怕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陛下,主少国疑虽是古言,可实则是臣子无礼无义无德无能的借口;主幼,则监督之力难继,时久则容易放大奸佞之妄念,争权夺利之事一起,便此起彼伏纷涌而至;有争斗即有结党,既然结党则必然营私,朝廷臣子看重己利越于公道,那这天下各地又怎么不会有样学样呢?”
延平帝见盛苑把问题归于朝臣不守本分,不禁失笑曰:“文臻所言确有道理,纵看古今,多少朝代,其纲纪败坏,皆因帝王不能、或者不想挟制朝臣、厘清纲纪之故。
这样看来,那不能、或不想肃清纲纪、驾御朝臣的帝皇,又和一小儿何异?哦不,说不得,知礼懂事的稚儿还要强过他们许多呢!”
“陛下圣明!”
延平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