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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帝倒抽口气,眨眨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盛蒽轻哼着将信件放到匣子里:“字迹存于纸上,即使原本是真迹,可若有人擅于拼接、裱糊、描摹……也不见得不能作假。

臣妾素来多疑,更信自己亲眼所见,若岑太妃没有说谎,那么送那二子下去陪她孙儿,想来她是乐见其成的。”

换言之,只要岑太妃不肯,或是有丁点犹豫,那么此人定不可信。

延平帝听懂了,知晓妻子所提,不过是为了试探岑太妃,不由松了口气。

“梓童刚刚吓到朕了。”延平帝抹了把额角的汗,犹豫片刻,到底没忍住,小声叮嘱她说,“你我夫妇只有罴娃这一个孩子,就是为了她,也要多攒德行,莫要伤了天和。

至于,岑太妃……她她太可怜了,朕实在不忍让她想起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已然结痂的伤口,哪好反复撕破?”

盛蒽见他不肯试探,也是无奈之极,只能退而求其次:“您若要放她出宫,臣妾也没法子,只是您若肯听臣妾一言,那就派内卫盯紧她,不要错过她的踪迹行止。”

只要不立刻把那群方士驱离出宫,延平帝自然无有不应,更不要说盛蒽的要求于他看,简直算是通情达理了。

“陛下有向好之意,臣妾亦有相助之想,若陛下不弃,臣妾想和陛下一起严控方士炼丹之材,加之有内卫、御医在旁监督佐助,想来对陛下康健更有益处。”盛蒽见他同意,不由更进一步。

对此,延平帝想了想,亦应了下来。

……

走出清源宫,盛蒽没有立刻回永祥宫,而是缓步登上高阶,站在宫墙之上,瞧着偌大皇宫在黄昏余晖下的情境。

那古老的城墙,在夕阳的笼罩间,哪怕早已修葺成新,却仍透着一股沧桑之韵;微风吹过,昏鸦远去,光影错落之间,视线恍若掉落在时空交叠的地方,入目的是黄昏下的皇城,耳畔响起的却是历史悠长的低吟。

浩瀚与渺小、无垠和有限、长途和近路……不知不觉间,盛蒽生出了【浩浩天地间,唯己独昂然】的孤寂之感。

直到一阵唱诗的稚声自远处而来,才打破了这处隔绝了她和现实世界的屏障,将她扯回了世俗之间。

“【庭阶落花伴黄昏,墙里炊烟墙外人;墙外倦鸟双还巢,墙里归客笑进门。】”

盛蒽见女儿罴娃蹦蹦跳跳扑了过来,原本飘渺不定的思绪瞬间回归,之前被动摇的意志也跟着落回原地。

“你又从哪儿寻了小诗唱和?”盛蒽不假侍女之手,直接半蹲下,给罴娃整了整衣衫。

“这是小姨给我写的诗啊?怎么,小姨只与我通信件,没和您说话啊?!”小家伙儿头上洒满了碎金般的光,得意的叉着腰,腆着小肚子暗搓搓显摆。

盛蒽不知怎地,竟从这家伙脸上看到了小妹幼时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哦?那可真让人羡慕哩!”她牵着女儿的小手,慢慢地走进铺满红光的宫道,任凭悠闲的笑语落在渐渐拉长的影子之间。

“哼,还好吧!虽说我还不会做诗,不过附和自编的俗语也是成的!哎呀呀,没办法,谁让小姨那样黏人,还只粘我这个小孩子哩?要是她肯让您分担些多好哩!”小家伙儿嘚瑟得那冲天辫儿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偏偏盛蒽说正事儿似的,应和:“这样啊,那你给小姨回信说什么?”

“当然是叮嘱她在外面要小心啊!哎呀,外祖母常说小姨不让人省心,我只好多加嘱咐了!偏偏还要编成俗语,好让小姨记清楚了,欸,我可真不容易!”

“哦?!能详细说说么?”

“当然可以啊!我嘱咐她的事情可多了,比若‘见势不对,立刻滑跪’;比若‘识人不清,全都糊弄’,比若‘立功不成,先跑为敬’……咦?母后,您怎么不理我了?”

“唔,因为你说得……太好了呢!”

“那小姨能听进去吗?”

“放心,她不仅能听得进去,她还做得出来呢!”

“唔!太棒了!我长大以后也和小姨一样!”

“……”

“哈哈!”

“也好……挺好。”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内外场

盛巡抚的小考堂开考啦!

这次入围的考生,皆是从紧密的考试波里脱出重围的能人才女。

眼下诸人排排坐在考桌之前,个个儿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考场内,气氛逐渐到位;考场外,围看的人群也是久久不散。

主要也是没办法散,因为不知打哪儿来了个打快板儿的说书匠,在考场外围寻了个阴凉,就开始嘴皮子利索的说笑起来。

他说的多是京都女官人家的得意事儿。

因着泽州府与京都千里之隔,故而这人的听客们,竟听得格外认真。

不多时,原本还苦于炎热得听者,逐渐在对方说唱的内容里,忘却了烦躁,耳畔只剩下对方悦耳的话语:

“……京都城外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