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谢慈的那一瞬间开始,直到现在为止,这种渴望的生长速度,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只不过他曾经对谢慈做过那样过分的事,贸贸然那么冒犯,恐怕只会让谢慈对他更加厌恶与憎恨,他便能克制这种冲动,尽量让自己还停留在一个相对礼貌的距离。
但此刻,怀中的温度如此真实,萧风遥忍不住劝慰着自己,都是要被打断双腿扔出去的人了,临死前抱一抱,应该不过分吧?
只不过这份温情并未持续太久,萧风遥还是把现在的地址告诉了谢慈,不出二十分钟,就已经到达了萧风遥的住处。
这是一处老街区,管理混乱,人员鱼龙混杂,优点是房租很低。
楼房破旧低矮,几条短巷拥挤逼仄,在昏黄的路灯底下,整片区域好像覆盖上了一层长久灰蒙的雾,与他们正身处的这辆车格格不入。
谢慈一路跟着萧风遥走过来,糟糕嘈杂的环境,甚至还不如他当初租住的房子。
马上走到萧风遥家门口,谢慈不由怔了一下,冷着脸蹙了下眉,有点不自在地移开眼:“他走了吗。”
“啊?”萧风遥刚把钥匙塞进去,准备开门,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谢慈在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这临死之前的待遇简直堪比皇帝,未来的瘸腿结局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走了走了,”他笑着回答,“谢总都发话了,不管是谁都得给您腾位置啊。”
谢慈又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不喜欢“谢总”这个称呼,尤其是从萧风遥口中听到。
这种称谓总让人想起生意场上的谄媚,总是为了他如今的地位和身份,多* 半不是出自真心。
不过……他垂下眸走进去,萧风遥对他,本来也不是出自真心。
这种事实令人心生寒意,谢慈只有反复攥紧手里的东西,想着他今日来的目的,才能稍稍平复心情。
萧风遥下车的时候看见谢慈拿着一沓纸就有点好奇,直到这一刻,那份东西才被丢到了他面前。
这些年过去,谢慈早就已经打磨出了一套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此刻他抬起眼望向面前的男人,眸色黯沉,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在轻微颤抖:“萧少爷,你想让里面的人早点出来吗?”
里面的人自然是指遭受了牢狱之灾的萧父,谢慈和萧风遥二人身份调换,这一次,丢出这份陪伴协议的人换成了谢慈。
几乎一模一样的要求,甚至加上了几条更加过分的人身控制,一看就侮辱性极强。
这位已经落魄的萧少爷却只潦草翻过几页,甚至没怎么仔细看,就干脆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还贴心地递回去,挑了挑唇:“随谢总开心。”
姿态之轻松惬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签订了什么大买卖。
常年面不改色的谢总瞳孔紧缩,接过这份合同,皮质手套下的皮肤已经在微微泛痒。
他喉头发紧,冷冷盯着这个人的面容,冷清的音色渐渐有些喑哑:“萧风遥……现在,走过来。”
随着男人走到面前,他不再看萧风遥,眼皮颤动,指甲又慢慢陷进了肉里,“……亲我。”
萧风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不是要打断他的腿吗?
见他没有反应,谢慈倏然抬起头,眼里的神色又重新阴沉起来:“我们刚刚才签订合同,你反悔也不应该……”
话未说完,萧风遥已经低头吻了上来。
谢慈还是没学会柔软,身体还是那么僵硬,萧风遥吻着把他压在墙上,手垫在他腰后面,膝盖不知何时顶进他的腿间,又坏心思地亲了下他的耳畔,一本正经地评价着:“谢总功力倒退,这么亲一下,就站不稳了吗?”
“谢总,你是不是压抑太久了,怎么稍微碰两下,就起反应了……?”
趁谢慈一时失神,萧风遥把他的双手抬起压在墙上,另一只手伸进衬衫里,成功得到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这闷声的反应让他忍不住挑了下唇,“一回来就找我,谢总,你真有这么饥渴,这么缺男人吗?”
顺着这种姿势,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探进紧紧包裹着谢慈那双手的皮质手套里,除了一点黏腻的汗液,越过细腻的掌心,他却忽然摸到了粗糙的、像是伤疤一样的东西。
萧风遥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又摩挲了一下那块地方,引起谢慈一阵轻颤。
他把谢慈的手拿到他面前,张嘴吊住其中一根手指,咬下了那只手套。
看着那道与他手上相差无几的刀疤,萧风遥再傻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
怪不得。
他说这种鬼天气,怎么还需要戴这种厚重的手套呢……
那双本来还略带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