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和能力而迈出了那些束缚内宅女子的框框架架。
她的日记上没有流水账的记事,也没有什么感怀抑或心情,却竟然全都是以问号结尾。
是扪心自问,也是不解,更不知她究竟最终有没有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嫁入王家,究竟是对是错?姜家虽没落,却也并非无处可去,王家老太爷对我姜家之恩没齿难忘,阿宁不敢忘,姜家不敢忘。可这世间报恩的方法那么多,为何代价偏偏是我的命运?”
“账目混乱不清到这种程度,王家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谢家不管吗?还是说王家其实有阴阳账目?我所看到的,不过是糊弄傻子的?”
“天哪,王典洲怎么真的是个窝囊废??”
“他怎么敢这么对王衔月?王衔月不是他的妹妹吗?他是畜生吗?!”
“王家是谢家的刀吗?不,说刀可能太高估了,或许,是丢弃也不心疼的棋子?弃子?”
日记上的问题越来越尖锐,逐渐像是要刺破纸面的锋利刀剑,口诛笔伐。
“早知这世间从未朗朗乾坤,可竟然阴阳倒转至此?药人真的有存在于这个世间的必要吗?就算有,拿自己的妹妹当药人,王典洲还是人吗?”
……
“谢家覆亡。王家还远吗?”
再向后翻,凝辛夷终于见到了她想看到的名字。
“谢郑游请王家同去白沙堤祭拜,此事应由我去,还是王典洲去?谢家悬案未解,又无后人存世,王家究竟应当何去何从?我该去吗?”
“……谢家当真血脉绝断了吗?为何白沙堤的守墓人还被困在这里?若是没有,谢家后人又在哪里?当真要扔下这偌大家业不管吗?谢家覆灭的真相又究竟是什么?”
“谢郑的胆子真大,须知以引魂阵唤出安息之人时,点燃白烛所需的灵火,乃是以阳寿作为代价的。不惜折损阳寿也要引魂相问,我倒要看看他想问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太过密集,直入人心,凝辛夷从翻开第一页起,便连呼吸都险些忘记,直到此刻,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凝辛夷的手指顿住,她想要知道的答案,谢晏兮和谢玄衣想要知道的答案,或许便会在下一页,但是这一刻,她却竟然迟迟不敢翻过去。
她在害怕什么?
是害怕看到不想看见的,不该看见的,还是别的什么?她的心底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预感?
“阿橘?”见她不动,谢玄衣忍不住轻声道:“你还好吗?”
凝辛夷猛地回过神来,手指蜷缩,终于翻了过去。
白纸之上,只剩下了这一本日记的最后一个问题。
她不提王典洲,不提谢郑总管,也不提何日归。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东西能让人起死回生吗?”
第 107 章
神都。
帷幕重重落下, 厚重的白色与玄金交织,缭绕整个房间中的雾气里带着纯净的何日归香气,与归榣魂散天地时的味道极其相似。
如果这天下还有人对这样的味道熟悉,或许只剩下了一个谢玄衣。
风扬起重重帷幕, 隐约透出一道端坐的身影。
那道身影之下, 还有另一道身影跪在身前。点燃的香炉上, 明明只有一抹明灭不定的线香光泽,可那一点猩红却好似将这一整个空间都照亮, 将端坐与长跪的身影都拖出长长的影子。
两道影子逐渐交叠, 落到帷幕之后那人的面前时, 只能看到跪地的那道身影抬起了纤细的手, 仔细拨弄着那缕线香。
司空遮俯身跪在门前,连目光都收在自己的膝前这一隅, 恭谨道:“并蒂何日归的树根已经被虚芥影魅带回来了。”
跪在他身后的司空不迟闻言,就要起身将被拘在坛子中的虚芥影魅呈上去。
帷幕之后的人没有说话。
司空不迟本就不屑于自己父亲的谨小慎微, 但此刻, 万籁俱寂, 那摇晃的帷幕像是引诱他去揭开层层神秘的咒语,惹得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地面交叠的影子上。
高平司空家对影魅的使用已是出神入化,可司空不迟虽然心中了无敬意, 却几乎是下意识地绕开了那些影子。
帷幕后倏而传来了一声轻笑。
那道声音酥软悦耳,如莺啼, 却也沉沉如歌。
“做得不错。”帷幕后的人开口。
司空不迟难以形容自己的感觉。
他从未听过如此奇特的声音, 甚至一时之间难辨那音色的雌雄, 也难以确定, 这声音究竟是他看到的哪一道身影发出来的。
司空遮俯身更低,再问:“那剩下的人……”
回应的话语愈发轻描淡写:“杀了吧。”
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