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整，袁宝站在京大正门口，踮着脚在人群中寻找大哥的身影。
夕阳将校门前的石狮子染成橘红色，放学的人流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保国那辆标志性的二八自行车。
"怎么这么慢？"袁宝小跑过去，书包在背后一颠一颠的。
保国单脚撑地，把挂在车把上的塑料袋递给她："路上给你买了糖炒栗子。
"他打量着妹妹的神色，"第一天怎么样？"
袁宝剥开一颗热乎乎的栗子，含混地说："还行。"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哥，我在药圃发现点奇怪的东西。"
保国好奇的表示："什么奇怪的东西？"
“回到家再说吧。”
两兄妹一起回到四合院。
推开家门，厨房里飘出炖肉的香气。
母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们两个都回来啦？那就洗手准备吃饭啦。"
"知道了妈！"袁宝把书包往自己房间一扔，跑到厨房洗手。
晚饭时，一家人都在听袁宝和保国讲着大学第一天的生活。
萍萍和小山早在9月1日就开学了，这会也已经适应了新学校的节奏。
袁宝有些心不在焉地扒着饭，脑海里全是那片暗红色的土壤。
吃完饭，袁宝立刻钻进了保国的房间，反手锁上门。
"到底怎么回事？"保国坐在床边，压低声音问道。
袁宝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你看这个。"
纸包里是一小撮暗红色的土壤，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保国用手指捻了捻，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土是活的！"
只见那些红色颗粒竟然在他指尖微微蠕动，像是某种微生物。
袁宝赶紧用镊子把土壤夹回纸包："我在药圃东南角发现的，那里有几株药材全都枯死了。"
"你碰这个了？"保国紧张地抓起妹妹的手检查。
"就一点点，洗掉了。"袁宝缩回手，"但更奇怪的是那个管药圃的研究生，周宏远。"她顿了顿，"他的眼睛...会发光。"
保国的表情瞬间凝固："你是说...？"
"就是感觉很怪异，会不会是他有什么特殊能力？"
保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停在书桌前："这事得查清楚。明天我去图书馆查查资料，看有没有关于这种红色土壤的记录。"
"我想再去药圃看看。"袁宝说。
"太危险了！"保国猛地转身，"如果真和特殊能力有关..."
"所以才要弄清楚啊。"袁宝固执地说，"万一是什么危险的实验呢？"
兄妹俩争执不下，最终达成妥协：保国先去图书馆查资料，袁宝则按兵不动，等有更多线索再说。
第二天清晨，袁宝特意绕路经过药圃去教学楼。
晨雾中，她看到周宏远已经在那里忙碌，正往一片区域喷洒什么液体。她假装系鞋带，悄悄靠近观察。
"早啊，袁同学。"周宏远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对药圃这么感兴趣？"
袁宝心跳漏了一拍，强作镇定地站起身："早...早上好，学长。我就是路过。"
周宏远这才转过身，白大褂上沾着些许泥土。
晨光中，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琥珀色："陈教授说你基础很好，有兴趣加入药圃的课题小组吗？"
"我...我考虑考虑。"袁宝后退几步，"上课要迟到了，先走了学长！"
她几乎是跑着离开的，直到转过教学楼才停下来喘气。
周宏远的目光如有实质，让她后背发凉。
上午的中药学课上，陈教授正在讲解药材的采收时节。
袁宝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做笔记，却总忍不住回想周宏远那个意味深长的邀请。
"...，所以'三月茵陈四月蒿'，时节不对，药效天差地别。"陈教授敲了敲黑板，"下面我请一位同学来说说，为什么人参要在秋季采收？"
教室里一片寂静。
袁宝犹豫了一下，举起手。
"好，袁宝同学。"
"因为秋季人参根部积累的有效成分最多。"袁宝流畅地回答，"而且此时植株开始枯萎，养分都回流到了根部。"
陈教授满意地点头："很好。看来袁宝同学预习得很充分。"
下课铃响后，袁宝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却被陈教授叫住："袁宝，等一下。"
她忐忑地走到讲台前，陈教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旧笔记本："这是我早年的一些心得，你拿去看看。"
袁宝受宠若惊地接过笔记本，封面上工整地写着《本草杂记》。
"谢谢教授！"她正要翻开，陈教授却按住了她的手。
"回去再看。"老人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异样的光，"特别是第137页的内容，对你...或许会有帮助。"
袁宝疑惑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塞进书包。
走出教室时，她总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背上，回头却只看到陈教授低头整理教案的身影。
中午，袁宝和保国约在食堂碰头。
保国面前摊开着几本厚重的资料，神色凝重。
"查到了？"袁宝小声问，把餐盘放下。
保国左右看了看，从书堆里抽出一本发黄的校刊，指着其中一页："看这个。"
那是一篇二十年前的报道，标题是《我校药学院新型肥料实验取得突破》，配图中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站在药圃里，其中年轻些的那个赫然就是现在的陈教授。
"这能说明什么？"袁宝皱眉。
"再看这个。"保国又翻出一本植物学期刊，指着一段用红笔圈出的文字，"'某些稀土元素会导致土壤呈现红色，并显着促进植物生长，但可能伴随未知副作用'。"
袁宝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取出陈教授给的笔记本，快速翻到第137页。
那一页的标题是《异常土壤处理记录》，下面详细记载了几种中和稀土污染的方法。
"哥，你看这个！"她压低声音把笔记本推过去。
保国快速浏览着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不可能是巧合。陈教授知道药圃有问题，而且..."他指着一段模糊的文字，"这里提到'特殊能力者'！"
袁宝的心跳加速，正想仔细看，突然一个阴影笼罩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