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孙文兴如今职位高了,却比当初身处帐中勾时还要小心翼翼。
他原本打算这次护送公主结束,再将事情如实上告,为此他还将事情始末先跟邓秀筠说了。邓秀筠出身豪门,目光看得更长远。听闻秀才居然瞒下了这等掉脑袋的事,连忙劝他赶快尽早说出来,以免酿成大祸。就算皇帝要治他死罪,自己也会陪着他。得红颜如此,夫复何求?孙文兴去崇岳大比途中就一直想着这事,回来更是第一时间奔赴皇宫。可他还是晚了一步,本名王二的年轻人已经成了赵透,最重要的是他把护送公主的任务搞砸了,差点让对方香消玉殒。皇帝为此发了好大的火,他哪还敢提这茬?看到秀才自责的模样,几人也不好再责怪他。怪不得他自打进京就开始忧心忡忡,几次三番找到李环与侯高飞,像是有心事一样,却始终开不了口。“四弟,是我害苦了你啊。”孙文兴声音沙哑道。王二这时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摇摇头道:“这事我也有责任,我要是早点说明白,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李环接话道:“为今之计要尽早想办法解决,摆在咱们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将错就错,做了这个皇子……”“那不行。”胖子赶忙出言打断,“万一东窗事发,谁都逃不了干系,就算韩相都未必护得住咱们。”“你先听我说完,皇子要做,但不能太高调。这事经不起查,要想永绝后患,咱们得投身二皇子阵营,死心塌地帮他坐上皇位。到时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出实情,功过相抵,想必他不会太过为难咱们。”“能行吗?”胖子面露疑虑,他对赵家人可没什么信心。“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另外一条路就是说实话。秀才和小透的命铁定是保不住的,咱俩装作不知情,兴许能逃过一劫。”“李哥你这叫什么话?”侯高飞眉头一拧,看起来有点生气,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就暴露了本性:“什么叫装作不知情?咱们本来就不知情!事是秀才瞒的,皇子是四弟冒认的,咱俩是来京城寻亲的,大家只不过顺路才一起走。”李环早就习惯了胖子的无耻和不着调,继续自顾自说道:“为今之计,先要搞清楚那名陪同在皇子身边的老仆去哪了。他为什么没有将皇子病故的消息传到京城?是路上出了意外,还是故意隐瞒了消息?如果他还活着,将是个很大的隐患。”“他已经死了。”秀才突然开口。迎着几人的目光,他解释道:“那老仆你们知道,他叫陈海。”听闻此言,李环与侯高飞瞬间面露恍然,一切都对上了!十八年前大内总管太监陈海,奉命将小皇子送出宫,并扮作仆人在一旁看护。去年冬天,潜州大雪,小皇子害了风寒离世。许是害怕被问责,陈海隐瞒了皇子死讯,并移居别处,收养一名义女陈秋露.刚过了半年安生日子,就被红柳院派人找上门,使手段逼他说出皇子下落。陈海没了半截舌头,说话不清楚。西域僧误将潜州当成乾州,红柳院也跟着将目光放到了乾州。就在这时,侯、李两家突生变故,一家被封,另一家失火,两家独子逃亡在外。红柳院理所当然认为事情是二皇子做的,同样派人截杀,于是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想通了事情始末,李环看向王二道:“四弟,要不你就当这个皇子算了。唯一知道真相的老太监已经死了,你大可以安枕无忧了。”改名赵透的年轻人忧心忡忡道:“大哥,你们知道我的,我以前就是一个乞丐,哪有什么皇子命?强行赶鸭子上架,是要出人命的。”胖子知道李环轻易不拿主意,可一旦拿了主意,便是有十足把握,于是开口帮腔道:“有我们在,你怕甚?你做了这个皇子,好处多过坏处。于皇帝来说,多了个儿子,于娴妃来说,不必再待在冷宫,对承燕妹子来说,多了一个坚定靠山。你也不想再低人一等,卑躬屈膝过日子吧?”听胖子这么说,赵透无言以对。他露出一张苦瓜脸,不情不愿点点头道:“大哥、二哥,这可是你们说的,出了问题,你们就算保不住我,也要帮我照顾承燕。”“放心吧,出了事我们找秀才去顶罪。”李环神色平静瞥了孙文兴一眼,不像是开玩笑。后者干笑一下,没有说话。送走了一脸忧愁的赵透,李环重新关好房门,长剑“咣当”一声丢在桌上,俯身看着秀才:“说吧,你还隐瞒了什么?”“我……我没……”“噌”地一声,利刃出鞘,李环表情严肃:“秀才,你已经骗过我们一次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兄弟都没得做了。”听闻此言,孙文兴收起无辜模样,叹了口气。李环见状知道自己猜得不错,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巧合?都是算计!“你打一开始就想让王二来顶替这个皇子?”李环继续道。孙文兴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侯高飞闻言有点懵,问道:“不是,为啥呀,他招你惹你了?”“我在帐中勾呆了几年,数次死里逃生,我知道做探子有多危险,尤其是在北地。南下之前,我跟所有人一样,以为皇子还活着。不过我知道陈海一直负责皇子的饮食起居,他是唯一知道皇子下落的人。”听到这,李环和侯高飞已经明白过来。秀才身为帐中钩,得到消息肯定比他们多。在得知陈海公公死讯后,秀才就已经清楚皇子是真是假无人知晓了。怕死之下,他将潜州城的一个小乞丐带到京城冒名顶替。秀才这时继续道:“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大哥二哥你们也看到了,身居高位者从不把普通人当人看。先前因为公主一句话,我失去了三年自由,我实在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听他这么说,李环二人沉默了。谁都是娘生爹养的,没道理为了他老赵家的家事送命。两人的怨气因此平复不少,李环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你得跟我们说实话,乾州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秀才看了二人一眼,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当晚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凶险,陈海被杀后不久,乾州出现了两伙人,一伙是我们的人,另一伙则是杀手。”说到这,他笑了笑,“二哥家世代经商,做过些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这事经不起查,侯府被封也算合情合理,难办的是太守府。李太守奉公执法,又有韩相这个靠山,想要名正言顺地处置很难。我们提前得到消息,派人守在太守府附近,暗中与杀手进行了一场大战,留下了他们当中几个人。交战过程中太守府被点燃,当时李珮小姐将计就计,将那些杀手的尸体丢到火海里,伪造了一起灭门惨案……”说到这,他下意识看向李环,却见对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侯高飞这时道:“李哥,咱姐不愧是才女,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急中生智想出这种计谋。不仅瞒过外人逃到秋梁,还借机让咱俩历练了一番。”胖子先前知道老爹算计自己,差点翻了脸。如今知道幕后黑手居然是李珮,他反而还夸了起来。李环白了胖子一眼,事情跟自己猜得差不多,细微处略有不同,现在知道了全貌,一切就都通顺了。秀才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对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没别的事了?”李环再次询问一句。“真没了,我对先祖发誓。”孙文兴赶忙做了个手势。李、侯二人点点头,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帮李透瞒住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要让其变成真的。……楚世子这几天相当忧郁,半个月前,他惹了韩昌的外甥。不但被拔去满口牙,还被父亲训斥一顿,禁足家中,整日吃斋念佛。按楚世子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就范,但这次他真被打怕了,老实待在祠堂吃了半个月斋菜,连女人都没碰。这半个月来,楚奇回顾自己前半生,发现确实有些太过锋芒毕露了,也难怪会吃大亏。痛定思痛,他做了个决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行。解除禁足的楚世子第一时间去到京城最大的青楼喝花酒,将他这半个月憋的邪火一口气给发泄了出来。同房两个花魁被他折腾得下不来床,楚世子何曾有过这战绩,高兴之下每人赏了五百两银子。心满意足后往府中走去,一路专捡偏僻小道,生怕再撞见那几个煞星。就在经过一处胡同时,他被一旁院子里的笑声吸引。转头望去,刚好瞧见一名女子出门泼水。女子二八年华,生得极为标致,身上还带着股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只一眼,楚大少的魂就被勾走了。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秀眉皱起面露不悦,这一恼反而更具风味了。楚世子回到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女子的俏丽面容甚至出现在了梦中,活了二十多年的楚大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年纪也不小了,其他同龄人的孩子早就满街跑了。家里三番五次催过,自己玩心重,一直没能定下。如今看到那女子,居然生出了讨老婆的想法。楚世子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大可能就此收敛心性,估计等几天新鲜劲一过,又就跑出去沾花惹草了。京城有那么几条胡同特别出名,素有“八大胡同”之称。其中充斥着风尘女子,条件好的会租个小院,接客多少全凭心情,不用看老鸨的脸色。有些还会有一两个姘头,平日充当皮条客帮忙招徕生意。楚世子当日所见的女子就住在这八大胡同中的一条,对方姿色不错,难免让人怀疑。稳妥起见,楚奇派人去调查对方的底细。他为人不算正经,可好歹是个国公世子,第一个迎娶过门的未必是妻,但至少应该是个黄花闺女。下人很快回报,那姑娘来自潜州,带着一帮半大小子,院里还有一个老妈子两个男的,不像有钱有势的。楚奇吃过一次亏,不敢托大,让手下继续去打探,把所有人的底细都弄明白。
这回等的时间比较久,手下带回了准信。那俩男的在酒楼干活,一个伙计、一个厨子,院里也没别人来,甚至连他们与那女子分房睡都查得一清二楚。楚世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立刻差人准备聘礼,不管什么规矩,跟在媒婆后头就登门拜访了……“阿才,你确定那俩男的没背景?”前往小院的路上,楚奇再次问道。“放心吧小公爷,小的盯了好几天,还偷偷问过里面的孩子。他们说自己以前是要饭的,那俩男的也强不到哪去。话说回来,您什么时候见过有钱有势的人发善心,去养一群叫花子?”楚世子点了点头,放下轿帘。虽然八成确定这群人任他拿捏,可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没底,估摸是被打出后遗症了。轿子停到门口,楚世子请来的媒婆走上前,不轻不重敲起门来:“小娘子,开门啊!”王婆子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气,好多大户人家婚配都要经她说和,每年收到的猪头多到吃不完。若不是楚世子相请,这种小门小院她都不愿来。院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脖子上带着道骇人疤痕。“你找谁?”男子说起话来倒不算凶神恶煞。媒婆面露笑意道:“这位小哥,请问院里是不是住着位二八年纪的小娘子啊?”“你们想做什么?”男子警惕望着众人。“哎呦,我们楚世子相中了那位小娘子,想娶回国公府去享福。”寒冬腊月,王婆子手中扇子一刻不停扇着,眼角因笑容挤出了一堆褶子,涂脂抹粉的老脸因此显得沟壑纵横。男子皱起眉头,看了眼始终垂着的轿帘:“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说着,就要关门谢客。王婆赶忙拦住,嘴上继续道:“小哥,别急啊,能被咱们小公爷看上,是你家姑娘的福气。国公府里金山银山不愁吃穿,单是这些聘礼就够你们用十年八年的了。姑娘跟着小公爷,不比待在这地方受苦强?”正说着,打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声音:“慕容哥,门口是谁啊?”楚世子闻声撩开帘子,看向从院子里走出的女子,眼睛都直了。复姓慕容的男子直直看着楚奇,目露警惕。……听他这么说,李环二人沉默了。谁都是娘生爹养的,没道理为了他老赵家的家事送命。两人的怨气因此平复不少,李环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你得跟我们说实话,乾州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秀才看了二人一眼,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当晚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凶险,陈海被杀后不久,乾州出现了两伙人,一伙是我们的人,另一伙则是杀手。”说到这,他笑了笑,“二哥家世代经商,做过些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这事经不起查,侯府被封也算合情合理,难办的是太守府。李太守奉公执法,又有韩相这个靠山,想要名正言顺地处置很难。我们提前得到消息,派人守在太守府附近,暗中与杀手进行了一场大战,留下了他们当中几个人。交战过程中太守府被点燃,当时李珮小姐将计就计,将那些杀手的尸体丢到火海里,伪造了一起灭门惨案……”说到这,他下意识看向李环,却见对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侯高飞这时道:“李哥,咱姐不愧是才女,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急中生智想出这种计谋。不仅瞒过外人逃到秋梁,还借机让咱俩历练了一番。”胖子先前知道老爹算计自己,差点翻了脸。如今知道幕后黑手居然是李珮,他反而还夸了起来。李环白了胖子一眼,事情跟自己猜得差不多,细微处略有不同,现在知道了全貌,一切就都通顺了。秀才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对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没别的事了?”李环再次询问一句。“真没了,我对先祖发誓。”孙文兴赶忙做了个手势。李、侯二人点点头,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帮李透瞒住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要让其变成真的。……楚世子这几天相当忧郁,半个月前,他惹了韩昌的外甥。不但被拔去满口牙,还被父亲训斥一顿,禁足家中,整日吃斋念佛。按楚世子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就范,但这次他真被打怕了,老实待在祠堂吃了半个月斋菜,连女人都没碰。这半个月来,楚奇回顾自己前半生,发现确实有些太过锋芒毕露了,也难怪会吃大亏。痛定思痛,他做了个决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行。解除禁足的楚世子第一时间去到京城最大的青楼喝花酒,将他这半个月憋的邪火一口气给发泄了出来。同房两个花魁被他折腾得下不来床,楚世子何曾有过这战绩,高兴之下每人赏了五百两银子。心满意足后往府中走去,一路专捡偏僻小道,生怕再撞见那几个煞星。就在经过一处胡同时,他被一旁院子里的笑声吸引。转头望去,刚好瞧见一名女子出门泼水。
女子二八年华,生得极为标致,身上还带着股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只一眼,楚大少的魂就被勾走了。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秀眉皱起面露不悦,这一恼反而更具风味了。楚世子回到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女子的俏丽面容甚至出现在了梦中,活了二十多年的楚大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年纪也不小了,其他同龄人的孩子早就满街跑了。家里三番五次催过,自己玩心重,一直没能定下。如今看到那女子,居然生出了讨老婆的想法。楚世子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大可能就此收敛心性,估计等几天新鲜劲一过,又就跑出去沾花惹草了。京城有那么几条胡同特别出名,素有“八大胡同”之称。其中充斥着风尘女子,条件好的会租个小院,接客多少全凭心情,不用看老鸨的脸色。有些还会有一两个姘头,平日充当皮条客帮忙招徕生意。楚世子当日所见的女子就住在这八大胡同中的一条,对方姿色不错,难免让人怀疑。稳妥起见,楚奇派人去调查对方的底细。他为人不算正经,可好歹是个国公世子,第一个迎娶过门的未必是妻,但至少应该是个黄花闺女。下人很快回报,那姑娘来自潜州,带着一帮半大小子,院里还有一个老妈子两个男的,不像有钱有势的。楚奇吃过一次亏,不敢托大,让手下继续去打探,把所有人的底细都弄明白。这回等的时间比较久,手下带回了准信。那俩男的在酒楼干活,一个伙计、一个厨子,院里也没别人来,甚至连他们与那女子分房睡都查得一清二楚。楚世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立刻差人准备聘礼,不管什么规矩,跟在媒婆后头就登门拜访了……“阿才,你确定那俩男的没背景?”前往小院的路上,楚奇再次问道。“放心吧小公爷,小的盯了好几天,还偷偷问过里面的孩子。他们说自己以前是要饭的,那俩男的也强不到哪去。话说回来,您什么时候见过有钱有势的人发善心,去养一群叫花子?”楚世子点了点头,放下轿帘。虽然八成确定这群人任他拿捏,可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没底,估摸是被打出后遗症了。轿子停到门口,楚世子请来的媒婆走上前,不轻不重敲起门来:“小娘子,开门啊!”王婆子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气,好多大户人家婚配都要经她说和,每年收到的猪头多到吃不完。若不是楚世子相请,这种小门小院她都不愿来。院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脖子上带着道骇人疤痕。“你找谁?”男子说起话来倒不算凶神恶煞。媒婆面露笑意道:“这位小哥,请问院里是不是住着位二八年纪的小娘子啊?”“你们想做什么?”男子警惕望着众人。“哎呦,我们楚世子相中了那位小娘子,想娶回国公府去享福。”寒冬腊月,王婆子手中扇子一刻不停扇着,眼角因笑容挤出了一堆褶子,涂脂抹粉的老脸因此显得沟壑纵横。男子皱起眉头,看了眼始终垂着的轿帘:“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说着,就要关门谢客。王婆赶忙拦住,嘴上继续道:“小哥,别急啊,能被咱们小公爷看上,是你家姑娘的福气。国公府里金山银山不愁吃穿,单是这些聘礼就够你们用十年八年的了。姑娘跟着小公爷,不比待在这地方受苦强?”正说着,打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声音:“慕容哥,门口是谁啊?”楚世子闻声撩开帘子,看向从院子里走出的女子,眼睛都直了。复姓慕容的男子直直看着楚奇,目露警惕。……听他这么说,李环二人沉默了。谁都是娘生爹养的,没道理为了他老赵家的家事送命。两人的怨气因此平复不少,李环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你得跟我们说实话,乾州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秀才看了二人一眼,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当晚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凶险,陈海被杀后不久,乾州出现了两伙人,一伙是我们的人,另一伙则是杀手。”说到这,他笑了笑,“二哥家世代经商,做过些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这事经不起查,侯府被封也算合情合理,难办的是太守府。李太守奉公执法,又有韩相这个靠山,想要名正言顺地处置很难。我们提前得到消息,派人守在太守府附近,暗中与杀手进行了一场大战,留下了他们当中几个人。交战过程中太守府被点燃,当时李珮小姐将计就计,将那些杀手的尸体丢到火海里,伪造了一起灭门惨案……”说到这,他下意识看向李环,却见对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侯高飞这时道:“李哥,咱姐不愧是才女,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急中生智想出这种计谋。不仅瞒过外人逃到秋梁,还借机让咱俩历练了一番。”胖子先前知道老爹算计自己,差点翻了脸。如今知道幕后黑手居然是李珮,他反而还夸了起来。
李环白了胖子一眼,事情跟自己猜得差不多,细微处略有不同,现在知道了全貌,一切就都通顺了。秀才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对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没别的事了?”李环再次询问一句。“真没了,我对先祖发誓。”孙文兴赶忙做了个手势。李、侯二人点点头,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帮李透瞒住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要让其变成真的。……楚世子这几天相当忧郁,半个月前,他惹了韩昌的外甥。不但被拔去满口牙,还被父亲训斥一顿,禁足家中,整日吃斋念佛。按楚世子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就范,但这次他真被打怕了,老实待在祠堂吃了半个月斋菜,连女人都没碰。这半个月来,楚奇回顾自己前半生,发现确实有些太过锋芒毕露了,也难怪会吃大亏。痛定思痛,他做了个决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行。解除禁足的楚世子第一时间去到京城最大的青楼喝花酒,将他这半个月憋的邪火一口气给发泄了出来。同房两个花魁被他折腾得下不来床,楚世子何曾有过这战绩,高兴之下每人赏了五百两银子。心满意足后往府中走去,一路专捡偏僻小道,生怕再撞见那几个煞星。就在经过一处胡同时,他被一旁院子里的笑声吸引。转头望去,刚好瞧见一名女子出门泼水。女子二八年华,生得极为标致,身上还带着股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只一眼,楚大少的魂就被勾走了。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秀眉皱起面露不悦,这一恼反而更具风味了。楚世子回到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女子的俏丽面容甚至出现在了梦中,活了二十多年的楚大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年纪也不小了,其他同龄人的孩子早就满街跑了。家里三番五次催过,自己玩心重,一直没能定下。如今看到那女子,居然生出了讨老婆的想法。楚世子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大可能就此收敛心性,估计等几天新鲜劲一过,又就跑出去沾花惹草了。京城有那么几条胡同特别出名,素有“八大胡同”之称。其中充斥着风尘女子,条件好的会租个小院,接客多少全凭心情,不用看老鸨的脸色。有些还会有一两个姘头,平日充当皮条客帮忙招徕生意。楚世子当日所见的女子就住在这八大胡同中的一条,对方姿色不错,难免让人怀疑。稳妥起见,楚奇派人去调查对方的底细。他为人不算正经,可好歹是个国公世子,第一个迎娶过门的未必是妻,但至少应该是个黄花闺女。下人很快回报,那姑娘来自潜州,带着一帮半大小子,院里还有一个老妈子两个男的,不像有钱有势的。楚奇吃过一次亏,不敢托大,让手下继续去打探,把所有人的底细都弄明白。这回等的时间比较久,手下带回了准信。那俩男的在酒楼干活,一个伙计、一个厨子,院里也没别人来,甚至连他们与那女子分房睡都查得一清二楚。楚世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立刻差人准备聘礼,不管什么规矩,跟在媒婆后头就登门拜访了……“阿才,你确定那俩男的没背景?”前往小院的路上,楚奇再次问道。“放心吧小公爷,小的盯了好几天,还偷偷问过里面的孩子。他们说自己以前是要饭的,那俩男的也强不到哪去。话说回来,您什么时候见过有钱有势的人发善心,去养一群叫花子?”楚世子点了点头,放下轿帘。虽然八成确定这群人任他拿捏,可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没底,估摸是被打出后遗症了。轿子停到门口,楚世子请来的媒婆走上前,不轻不重敲起门来:“小娘子,开门啊!”王婆子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气,好多大户人家婚配都要经她说和,每年收到的猪头多到吃不完。若不是楚世子相请,这种小门小院她都不愿来。院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脖子上带着道骇人疤痕。“你找谁?”男子说起话来倒不算凶神恶煞。媒婆面露笑意道:“这位小哥,请问院里是不是住着位二八年纪的小娘子啊?”“你们想做什么?”男子警惕望着众人。“哎呦,我们楚世子相中了那位小娘子,想娶回国公府去享福。”寒冬腊月,王婆子手中扇子一刻不停扇着,眼角因笑容挤出了一堆褶子,涂脂抹粉的老脸因此显得沟壑纵横。男子皱起眉头,看了眼始终垂着的轿帘:“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说着,就要关门谢客。王婆赶忙拦住,嘴上继续道:“小哥,别急啊,能被咱们小公爷看上,是你家姑娘的福气。国公府里金山银山不愁吃穿,单是这些聘礼就够你们用十年八年的了。姑娘跟着小公爷,不比待在这地方受苦强?”正说着,打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声音:“慕容哥,门口是谁啊?”楚世子闻声撩开帘子,看向从院子里走出的女子,眼睛都直了。
复姓慕容的男子直直看着楚奇,目露警惕。……听他这么说,李环二人沉默了。谁都是娘生爹养的,没道理为了他老赵家的家事送命。两人的怨气因此平复不少,李环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你得跟我们说实话,乾州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秀才看了二人一眼,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当晚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凶险,陈海被杀后不久,乾州出现了两伙人,一伙是我们的人,另一伙则是杀手。”说到这,他笑了笑,“二哥家世代经商,做过些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这事经不起查,侯府被封也算合情合理,难办的是太守府。李太守奉公执法,又有韩相这个靠山,想要名正言顺地处置很难。我们提前得到消息,派人守在太守府附近,暗中与杀手进行了一场大战,留下了他们当中几个人。交战过程中太守府被点燃,当时李珮小姐将计就计,将那些杀手的尸体丢到火海里,伪造了一起灭门惨案……”说到这,他下意识看向李环,却见对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侯高飞这时道:“李哥,咱姐不愧是才女,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急中生智想出这种计谋。不仅瞒过外人逃到秋梁,还借机让咱俩历练了一番。”胖子先前知道老爹算计自己,差点翻了脸。如今知道幕后黑手居然是李珮,他反而还夸了起来。李环白了胖子一眼,事情跟自己猜得差不多,细微处略有不同,现在知道了全貌,一切就都通顺了。秀才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对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没别的事了?”李环再次询问一句。“真没了,我对先祖发誓。”孙文兴赶忙做了个手势。李、侯二人点点头,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帮李透瞒住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要让其变成真的。……楚世子这几天相当忧郁,半个月前,他惹了韩昌的外甥。不但被拔去满口牙,还被父亲训斥一顿,禁足家中,整日吃斋念佛。按楚世子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就范,但这次他真被打怕了,老实待在祠堂吃了半个月斋菜,连女人都没碰。这半个月来,楚奇回顾自己前半生,发现确实有些太过锋芒毕露了,也难怪会吃大亏。痛定思痛,他做了个决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行。解除禁足的楚世子第一时间去到京城最大的青楼喝花酒,将他这半个月憋的邪火一口气给发泄了出来。同房两个花魁被他折腾得下不来床,楚世子何曾有过这战绩,高兴之下每人赏了五百两银子。心满意足后往府中走去,一路专捡偏僻小道,生怕再撞见那几个煞星。就在经过一处胡同时,他被一旁院子里的笑声吸引。转头望去,刚好瞧见一名女子出门泼水。女子二八年华,生得极为标致,身上还带着股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只一眼,楚大少的魂就被勾走了。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秀眉皱起面露不悦,这一恼反而更具风味了。楚世子回到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女子的俏丽面容甚至出现在了梦中,活了二十多年的楚大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年纪也不小了,其他同龄人的孩子早就满街跑了。家里三番五次催过,自己玩心重,一直没能定下。如今看到那女子,居然生出了讨老婆的想法。楚世子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大可能就此收敛心性,估计等几天新鲜劲一过,又就跑出去沾花惹草了。京城有那么几条胡同特别出名,素有“八大胡同”之称。其中充斥着风尘女子,条件好的会租个小院,接客多少全凭心情,不用看老鸨的脸色。有些还会有一两个姘头,平日充当皮条客帮忙招徕生意。楚世子当日所见的女子就住在这八大胡同中的一条,对方姿色不错,难免让人怀疑。稳妥起见,楚奇派人去调查对方的底细。他为人不算正经,可好歹是个国公世子,第一个迎娶过门的未必是妻,但至少应该是个黄花闺女。下人很快回报,那姑娘来自潜州,带着一帮半大小子,院里还有一个老妈子两个男的,不像有钱有势的。楚奇吃过一次亏,不敢托大,让手下继续去打探,把所有人的底细都弄明白。这回等的时间比较久,手下带回了准信。那俩男的在酒楼干活,一个伙计、一个厨子,院里也没别人来,甚至连他们与那女子分房睡都查得一清二楚。楚世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立刻差人准备聘礼,不管什么规矩,跟在媒婆后头就登门拜访了……“阿才,你确定那俩男的没背景?”前往小院的路上,楚奇再次问道。“放心吧小公爷,小的盯了好几天,还偷偷问过里面的孩子。他们说自己以前是要饭的,那俩男的也强不到哪去。话说回来,您什么时候见过有钱有势的人发善心,去养一群叫花子?”楚世子点了点头,放下轿帘。虽然八成确定这群人任他拿捏,可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没底,估摸是被打出后遗症了。
轿子停到门口,楚世子请来的媒婆走上前,不轻不重敲起门来:“小娘子,开门啊!”王婆子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气,好多大户人家婚配都要经她说和,每年收到的猪头多到吃不完。若不是楚世子相请,这种小门小院她都不愿来。院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脖子上带着道骇人疤痕。“你找谁?”男子说起话来倒不算凶神恶煞。媒婆面露笑意道:“这位小哥,请问院里是不是住着位二八年纪的小娘子啊?”“你们想做什么?”男子警惕望着众人。“哎呦,我们楚世子相中了那位小娘子,想娶回国公府去享福。”寒冬腊月,王婆子手中扇子一刻不停扇着,眼角因笑容挤出了一堆褶子,涂脂抹粉的老脸因此显得沟壑纵横。男子皱起眉头,看了眼始终垂着的轿帘:“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说着,就要关门谢客。王婆赶忙拦住,嘴上继续道:“小哥,别急啊,能被咱们小公爷看上,是你家姑娘的福气。国公府里金山银山不愁吃穿,单是这些聘礼就够你们用十年八年的了。姑娘跟着小公爷,不比待在这地方受苦强?”正说着,打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声音:“慕容哥,门口是谁啊?”楚世子闻声撩开帘子,看向从院子里走出的女子,眼睛都直了。复姓慕容的男子直直看着楚奇,目露警惕。……听他这么说,李环二人沉默了。谁都是娘生爹养的,没道理为了他老赵家的家事送命。两人的怨气因此平复不少,李环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你得跟我们说实话,乾州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秀才看了二人一眼,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当晚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凶险,陈海被杀后不久,乾州出现了两伙人,一伙是我们的人,另一伙则是杀手。”说到这,他笑了笑,“二哥家世代经商,做过些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这事经不起查,侯府被封也算合情合理,难办的是太守府。李太守奉公执法,又有韩相这个靠山,想要名正言顺地处置很难。我们提前得到消息,派人守在太守府附近,暗中与杀手进行了一场大战,留下了他们当中几个人。交战过程中太守府被点燃,当时李珮小姐将计就计,将那些杀手的尸体丢到火海里,伪造了一起灭门惨案……”说到这,他下意识看向李环,却见对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侯高飞这时道:“李哥,咱姐不愧是才女,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急中生智想出这种计谋。不仅瞒过外人逃到秋梁,还借机让咱俩历练了一番。”胖子先前知道老爹算计自己,差点翻了脸。如今知道幕后黑手居然是李珮,他反而还夸了起来。李环白了胖子一眼,事情跟自己猜得差不多,细微处略有不同,现在知道了全貌,一切就都通顺了。秀才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对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没别的事了?”李环再次询问一句。“真没了,我对先祖发誓。”孙文兴赶忙做了个手势。李、侯二人点点头,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帮李透瞒住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要让其变成真的。……楚世子这几天相当忧郁,半个月前,他惹了韩昌的外甥。不但被拔去满口牙,还被父亲训斥一顿,禁足家中,整日吃斋念佛。按楚世子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就范,但这次他真被打怕了,老实待在祠堂吃了半个月斋菜,连女人都没碰。这半个月来,楚奇回顾自己前半生,发现确实有些太过锋芒毕露了,也难怪会吃大亏。痛定思痛,他做了个决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行。解除禁足的楚世子第一时间去到京城最大的青楼喝花酒,将他这半个月憋的邪火一口气给发泄了出来。同房两个花魁被他折腾得下不来床,楚世子何曾有过这战绩,高兴之下每人赏了五百两银子。心满意足后往府中走去,一路专捡偏僻小道,生怕再撞见那几个煞星。就在经过一处胡同时,他被一旁院子里的笑声吸引。转头望去,刚好瞧见一名女子出门泼水。女子二八年华,生得极为标致,身上还带着股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只一眼,楚大少的魂就被勾走了。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秀眉皱起面露不悦,这一恼反而更具风味了。楚世子回到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女子的俏丽面容甚至出现在了梦中,活了二十多年的楚大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年纪也不小了,其他同龄人的孩子早就满街跑了。家里三番五次催过,自己玩心重,一直没能定下。如今看到那女子,居然生出了讨老婆的想法。楚世子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大可能就此收敛心性,估计等几天新鲜劲一过,又就跑出去沾花惹草了。京城有那么几条胡同特别出名,素有“八大胡同”之称。其中充斥着风尘女子,条件好的会租个小院,接客多少全凭心情,不用看老鸨的脸色。
有些还会有一两个姘头,平日充当皮条客帮忙招徕生意。楚世子当日所见的女子就住在这八大胡同中的一条,对方姿色不错,难免让人怀疑。稳妥起见,楚奇派人去调查对方的底细。他为人不算正经,可好歹是个国公世子,第一个迎娶过门的未必是妻,但至少应该是个黄花闺女。下人很快回报,那姑娘来自潜州,带着一帮半大小子,院里还有一个老妈子两个男的,不像有钱有势的。楚奇吃过一次亏,不敢托大,让手下继续去打探,把所有人的底细都弄明白。这回等的时间比较久,手下带回了准信。那俩男的在酒楼干活,一个伙计、一个厨子,院里也没别人来,甚至连他们与那女子分房睡都查得一清二楚。楚世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立刻差人准备聘礼,不管什么规矩,跟在媒婆后头就登门拜访了……“阿才,你确定那俩男的没背景?”前往小院的路上,楚奇再次问道。“放心吧小公爷,小的盯了好几天,还偷偷问过里面的孩子。他们说自己以前是要饭的,那俩男的也强不到哪去。话说回来,您什么时候见过有钱有势的人发善心,去养一群叫花子?”楚世子点了点头,放下轿帘。虽然八成确定这群人任他拿捏,可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没底,估摸是被打出后遗症了。轿子停到门口,楚世子请来的媒婆走上前,不轻不重敲起门来:“小娘子,开门啊!”王婆子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气,好多大户人家婚配都要经她说和,每年收到的猪头多到吃不完。若不是楚世子相请,这种小门小院她都不愿来。院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脖子上带着道骇人疤痕。“你找谁?”男子说起话来倒不算凶神恶煞。媒婆面露笑意道:“这位小哥,请问院里是不是住着位二八年纪的小娘子啊?”“你们想做什么?”男子警惕望着众人。“哎呦,我们楚世子相中了那位小娘子,想娶回国公府去享福。”寒冬腊月,王婆子手中扇子一刻不停扇着,眼角因笑容挤出了一堆褶子,涂脂抹粉的老脸因此显得沟壑纵横。男子皱起眉头,看了眼始终垂着的轿帘:“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说着,就要关门谢客。王婆赶忙拦住,嘴上继续道:“小哥,别急啊,能被咱们小公爷看上,是你家姑娘的福气。国公府里金山银山不愁吃穿,单是这些聘礼就够你们用十年八年的了。姑娘跟着小公爷,不比待在这地方受苦强?”正说着,打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声音:“慕容哥,门口是谁啊?”楚世子闻声撩开帘子,看向从院子里走出的女子,眼睛都直了。复姓慕容的男子直直看着楚奇,目露警惕。……听他这么说,李环二人沉默了。谁都是娘生爹养的,没道理为了他老赵家的家事送命。两人的怨气因此平复不少,李环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你得跟我们说实话,乾州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秀才看了二人一眼,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当晚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凶险,陈海被杀后不久,乾州出现了两伙人,一伙是我们的人,另一伙则是杀手。”说到这,他笑了笑,“二哥家世代经商,做过些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这事经不起查,侯府被封也算合情合理,难办的是太守府。李太守奉公执法,又有韩相这个靠山,想要名正言顺地处置很难。我们提前得到消息,派人守在太守府附近,暗中与杀手进行了一场大战,留下了他们当中几个人。交战过程中太守府被点燃,当时李珮小姐将计就计,将那些杀手的尸体丢到火海里,伪造了一起灭门惨案……”说到这,他下意识看向李环,却见对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侯高飞这时道:“李哥,咱姐不愧是才女,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急中生智想出这种计谋。不仅瞒过外人逃到秋梁,还借机让咱俩历练了一番。”胖子先前知道老爹算计自己,差点翻了脸。如今知道幕后黑手居然是李珮,他反而还夸了起来。李环白了胖子一眼,事情跟自己猜得差不多,细微处略有不同,现在知道了全貌,一切就都通顺了。秀才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对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没别的事了?”李环再次询问一句。“真没了,我对先祖发誓。”孙文兴赶忙做了个手势。李、侯二人点点头,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帮李透瞒住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要让其变成真的。……楚世子这几天相当忧郁,半个月前,他惹了韩昌的外甥。不但被拔去满口牙,还被父亲训斥一顿,禁足家中,整日吃斋念佛。按楚世子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就范,但这次他真被打怕了,老实待在祠堂吃了半个月斋菜,连女人都没碰。这半个月来,楚奇回顾自己前半生,发现确实有些太过锋芒毕露了,也难怪会吃大亏。
痛定思痛,他做了个决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行。解除禁足的楚世子第一时间去到京城最大的青楼喝花酒,将他这半个月憋的邪火一口气给发泄了出来。同房两个花魁被他折腾得下不来床,楚世子何曾有过这战绩,高兴之下每人赏了五百两银子。心满意足后往府中走去,一路专捡偏僻小道,生怕再撞见那几个煞星。就在经过一处胡同时,他被一旁院子里的笑声吸引。转头望去,刚好瞧见一名女子出门泼水。女子二八年华,生得极为标致,身上还带着股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只一眼,楚大少的魂就被勾走了。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秀眉皱起面露不悦,这一恼反而更具风味了。楚世子回到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女子的俏丽面容甚至出现在了梦中,活了二十多年的楚大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年纪也不小了,其他同龄人的孩子早就满街跑了。家里三番五次催过,自己玩心重,一直没能定下。如今看到那女子,居然生出了讨老婆的想法。楚世子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大可能就此收敛心性,估计等几天新鲜劲一过,又就跑出去沾花惹草了。京城有那么几条胡同特别出名,素有“八大胡同”之称。其中充斥着风尘女子,条件好的会租个小院,接客多少全凭心情,不用看老鸨的脸色。有些还会有一两个姘头,平日充当皮条客帮忙招徕生意。楚世子当日所见的女子就住在这八大胡同中的一条,对方姿色不错,难免让人怀疑。稳妥起见,楚奇派人去调查对方的底细。他为人不算正经,可好歹是个国公世子,第一个迎娶过门的未必是妻,但至少应该是个黄花闺女。下人很快回报,那姑娘来自潜州,带着一帮半大小子,院里还有一个老妈子两个男的,不像有钱有势的。楚奇吃过一次亏,不敢托大,让手下继续去打探,把所有人的底细都弄明白。这回等的时间比较久,手下带回了准信。那俩男的在酒楼干活,一个伙计、一个厨子,院里也没别人来,甚至连他们与那女子分房睡都查得一清二楚。楚世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立刻差人准备聘礼,不管什么规矩,跟在媒婆后头就登门拜访了……“阿才,你确定那俩男的没背景?”前往小院的路上,楚奇再次问道。“放心吧小公爷,小的盯了好几天,还偷偷问过里面的孩子。他们说自己以前是要饭的,那俩男的也强不到哪去。话说回来,您什么时候见过有钱有势的人发善心,去养一群叫花子?”楚世子点了点头,放下轿帘。虽然八成确定这群人任他拿捏,可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没底,估摸是被打出后遗症了。轿子停到门口,楚世子请来的媒婆走上前,不轻不重敲起门来:“小娘子,开门啊!”王婆子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气,好多大户人家婚配都要经她说和,每年收到的猪头多到吃不完。若不是楚世子相请,这种小门小院她都不愿来。院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脖子上带着道骇人疤痕。“你找谁?”男子说起话来倒不算凶神恶煞。媒婆面露笑意道:“这位小哥,请问院里是不是住着位二八年纪的小娘子啊?”“你们想做什么?”男子警惕望着众人。“哎呦,我们楚世子相中了那位小娘子,想娶回国公府去享福。”寒冬腊月,王婆子手中扇子一刻不停扇着,眼角因笑容挤出了一堆褶子,涂脂抹粉的老脸因此显得沟壑纵横。男子皱起眉头,看了眼始终垂着的轿帘:“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说着,就要关门谢客。王婆赶忙拦住,嘴上继续道:“小哥,别急啊,能被咱们小公爷看上,是你家姑娘的福气。国公府里金山银山不愁吃穿,单是这些聘礼就够你们用十年八年的了。姑娘跟着小公爷,不比待在这地方受苦强?”正说着,打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声音:“慕容哥,门口是谁啊?”楚世子闻声撩开帘子,看向从院子里走出的女子,眼睛都直了。复姓慕容的男子直直看着楚奇,目露警惕。……听他这么说,李环二人沉默了。谁都是娘生爹养的,没道理为了他老赵家的家事送命。两人的怨气因此平复不少,李环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你得跟我们说实话,乾州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秀才看了二人一眼,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当晚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凶险,陈海被杀后不久,乾州出现了两伙人,一伙是我们的人,另一伙则是杀手。”说到这,他笑了笑,“二哥家世代经商,做过些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这事经不起查,侯府被封也算合情合理,难办的是太守府。李太守奉公执法,又有韩相这个靠山,想要名正言顺地处置很难。我们提前得到消息,派人守在太守府附近,暗中与杀手进行了一场大战,留下了他们当中几个人。
交战过程中太守府被点燃,当时李珮小姐将计就计,将那些杀手的尸体丢到火海里,伪造了一起灭门惨案……”说到这,他下意识看向李环,却见对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侯高飞这时道:“李哥,咱姐不愧是才女,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急中生智想出这种计谋。不仅瞒过外人逃到秋梁,还借机让咱俩历练了一番。”胖子先前知道老爹算计自己,差点翻了脸。如今知道幕后黑手居然是李珮,他反而还夸了起来。李环白了胖子一眼,事情跟自己猜得差不多,细微处略有不同,现在知道了全貌,一切就都通顺了。秀才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对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没别的事了?”李环再次询问一句。“真没了,我对先祖发誓。”孙文兴赶忙做了个手势。李、侯二人点点头,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帮李透瞒住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要让其变成真的。……楚世子这几天相当忧郁,半个月前,他惹了韩昌的外甥。不但被拔去满口牙,还被父亲训斥一顿,禁足家中,整日吃斋念佛。按楚世子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就范,但这次他真被打怕了,老实待在祠堂吃了半个月斋菜,连女人都没碰。这半个月来,楚奇回顾自己前半生,发现确实有些太过锋芒毕露了,也难怪会吃大亏。痛定思痛,他做了个决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行。解除禁足的楚世子第一时间去到京城最大的青楼喝花酒,将他这半个月憋的邪火一口气给发泄了出来。同房两个花魁被他折腾得下不来床,楚世子何曾有过这战绩,高兴之下每人赏了五百两银子。心满意足后往府中走去,一路专捡偏僻小道,生怕再撞见那几个煞星。就在经过一处胡同时,他被一旁院子里的笑声吸引。转头望去,刚好瞧见一名女子出门泼水。女子二八年华,生得极为标致,身上还带着股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只一眼,楚大少的魂就被勾走了。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秀眉皱起面露不悦,这一恼反而更具风味了。楚世子回到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女子的俏丽面容甚至出现在了梦中,活了二十多年的楚大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年纪也不小了,其他同龄人的孩子早就满街跑了。家里三番五次催过,自己玩心重,一直没能定下。如今看到那女子,居然生出了讨老婆的想法。楚世子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大可能就此收敛心性,估计等几天新鲜劲一过,又就跑出去沾花惹草了。京城有那么几条胡同特别出名,素有“八大胡同”之称。其中充斥着风尘女子,条件好的会租个小院,接客多少全凭心情,不用看老鸨的脸色。有些还会有一两个姘头,平日充当皮条客帮忙招徕生意。楚世子当日所见的女子就住在这八大胡同中的一条,对方姿色不错,难免让人怀疑。稳妥起见,楚奇派人去调查对方的底细。他为人不算正经,可好歹是个国公世子,第一个迎娶过门的未必是妻,但至少应该是个黄花闺女。下人很快回报,那姑娘来自潜州,带着一帮半大小子,院里还有一个老妈子两个男的,不像有钱有势的。楚奇吃过一次亏,不敢托大,让手下继续去打探,把所有人的底细都弄明白。这回等的时间比较久,手下带回了准信。那俩男的在酒楼干活,一个伙计、一个厨子,院里也没别人来,甚至连他们与那女子分房睡都查得一清二楚。楚世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立刻差人准备聘礼,不管什么规矩,跟在媒婆后头就登门拜访了……“阿才,你确定那俩男的没背景?”前往小院的路上,楚奇再次问道。“放心吧小公爷,小的盯了好几天,还偷偷问过里面的孩子。他们说自己以前是要饭的,那俩男的也强不到哪去。话说回来,您什么时候见过有钱有势的人发善心,去养一群叫花子?”楚世子点了点头,放下轿帘。虽然八成确定这群人任他拿捏,可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没底,估摸是被打出后遗症了。轿子停到门口,楚世子请来的媒婆走上前,不轻不重敲起门来:“小娘子,开门啊!”王婆子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气,好多大户人家婚配都要经她说和,每年收到的猪头多到吃不完。若不是楚世子相请,这种小门小院她都不愿来。院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脖子上带着道骇人疤痕。“你找谁?”男子说起话来倒不算凶神恶煞。媒婆面露笑意道:“这位小哥,请问院里是不是住着位二八年纪的小娘子啊?”“你们想做什么?”男子警惕望着众人。“哎呦,我们楚世子相中了那位小娘子,想娶回国公府去享福。”寒冬腊月,王婆子手中扇子一刻不停扇着,眼角因笑容挤出了一堆褶子,涂脂抹粉的老脸因此显得沟壑纵横。
男子皱起眉头,看了眼始终垂着的轿帘:“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说着,就要关门谢客。王婆赶忙拦住,嘴上继续道:“小哥,别急啊,能被咱们小公爷看上,是你家姑娘的福气。国公府里金山银山不愁吃穿,单是这些聘礼就够你们用十年八年的了。姑娘跟着小公爷,不比待在这地方受苦强?”正说着,打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声音:“慕容哥,门口是谁啊?”楚世子闻声撩开帘子,看向从院子里走出的女子,眼睛都直了。复姓慕容的男子直直看着楚奇,目露警惕。……听他这么说,李环二人沉默了。谁都是娘生爹养的,没道理为了他老赵家的家事送命。两人的怨气因此平复不少,李环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你得跟我们说实话,乾州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秀才看了二人一眼,沉默片刻,说道:“其实当晚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凶险,陈海被杀后不久,乾州出现了两伙人,一伙是我们的人,另一伙则是杀手。”说到这,他笑了笑,“二哥家世代经商,做过些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这事经不起查,侯府被封也算合情合理,难办的是太守府。李太守奉公执法,又有韩相这个靠山,想要名正言顺地处置很难。我们提前得到消息,派人守在太守府附近,暗中与杀手进行了一场大战,留下了他们当中几个人。交战过程中太守府被点燃,当时李珮小姐将计就计,将那些杀手的尸体丢到火海里,伪造了一起灭门惨案……”说到这,他下意识看向李环,却见对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侯高飞这时道:“李哥,咱姐不愧是才女,在那种情况下都能急中生智想出这种计谋。不仅瞒过外人逃到秋梁,还借机让咱俩历练了一番。”胖子先前知道老爹算计自己,差点翻了脸。如今知道幕后黑手居然是李珮,他反而还夸了起来。李环白了胖子一眼,事情跟自己猜得差不多,细微处略有不同,现在知道了全貌,一切就都通顺了。秀才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对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没别的事了?”李环再次询问一句。“真没了,我对先祖发誓。”孙文兴赶忙做了个手势。李、侯二人点点头,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帮李透瞒住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要让其变成真的。……楚世子这几天相当忧郁,半个月前,他惹了韩昌的外甥。不但被拔去满口牙,还被父亲训斥一顿,禁足家中,整日吃斋念佛。按楚世子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就范,但这次他真被打怕了,老实待在祠堂吃了半个月斋菜,连女人都没碰。这半个月来,楚奇回顾自己前半生,发现确实有些太过锋芒毕露了,也难怪会吃大亏。痛定思痛,他做了个决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行。解除禁足的楚世子第一时间去到京城最大的青楼喝花酒,将他这半个月憋的邪火一口气给发泄了出来。同房两个花魁被他折腾得下不来床,楚世子何曾有过这战绩,高兴之下每人赏了五百两银子。心满意足后往府中走去,一路专捡偏僻小道,生怕再撞见那几个煞星。就在经过一处胡同时,他被一旁院子里的笑声吸引。转头望去,刚好瞧见一名女子出门泼水。女子二八年华,生得极为标致,身上还带着股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涩。只一眼,楚大少的魂就被勾走了。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秀眉皱起面露不悦,这一恼反而更具风味了。楚世子回到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女子的俏丽面容甚至出现在了梦中,活了二十多年的楚大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年纪也不小了,其他同龄人的孩子早就满街跑了。家里三番五次催过,自己玩心重,一直没能定下。如今看到那女子,居然生出了讨老婆的想法。楚世子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大可能就此收敛心性,估计等几天新鲜劲一过,又就跑出去沾花惹草了。京城有那么几条胡同特别出名,素有“八大胡同”之称。其中充斥着风尘女子,条件好的会租个小院,接客多少全凭心情,不用看老鸨的脸色。有些还会有一两个姘头,平日充当皮条客帮忙招徕生意。楚世子当日所见的女子就住在这八大胡同中的一条,对方姿色不错,难免让人怀疑。稳妥起见,楚奇派人去调查对方的底细。他为人不算正经,可好歹是个国公世子,第一个迎娶过门的未必是妻,但至少应该是个黄花闺女。下人很快回报,那姑娘来自潜州,带着一帮半大小子,院里还有一个老妈子两个男的,不像有钱有势的。楚奇吃过一次亏,不敢托大,让手下继续去打探,把所有人的底细都弄明白。这回等的时间比较久,手下带回了准信。那俩男的在酒楼干活,一个伙计、一个厨子,院里也没别人来,甚至连他们与那女子分房睡都查得一清二楚。
楚世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立刻差人准备聘礼,不管什么规矩,跟在媒婆后头就登门拜访了……“阿才,你确定那俩男的没背景?”前往小院的路上,楚奇再次问道。“放心吧小公爷,小的盯了好几天,还偷偷问过里面的孩子。他们说自己以前是要饭的,那俩男的也强不到哪去。话说回来,您什么时候见过有钱有势的人发善心,去养一群叫花子?”楚世子点了点头,放下轿帘。虽然八成确定这群人任他拿捏,可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没底,估摸是被打出后遗症了。轿子停到门口,楚世子请来的媒婆走上前,不轻不重敲起门来:“小娘子,开门啊!”王婆子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气,好多大户人家婚配都要经她说和,每年收到的猪头多到吃不完。若不是楚世子相请,这种小门小院她都不愿来。院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脖子上带着道骇人疤痕。“你找谁?”男子说起话来倒不算凶神恶煞。媒婆面露笑意道:“这位小哥,请问院里是不是住着位二八年纪的小娘子啊?”“你们想做什么?”男子警惕望着众人。“哎呦,我们楚世子相中了那位小娘子,想娶回国公府去享福。”寒冬腊月,王婆子手中扇子一刻不停扇着,眼角因笑容挤出了一堆褶子,涂脂抹粉的老脸因此显得沟壑纵横。男子皱起眉头,看了眼始终垂着的轿帘:“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说着,就要关门谢客。王婆赶忙拦住,嘴上继续道:“小哥,别急啊,能被咱们小公爷看上,是你家姑娘的福气。国公府里金山银山不愁吃穿,单是这些聘礼就够你们用十年八年的了。姑娘跟着小公爷,不比待在这地方受苦强?”正说着,打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子声音:“慕容哥,门口是谁啊?”楚世子闻声撩开帘子,看向从院子里走出的女子,眼睛都直了。复姓慕容的男子直直看着楚奇,目露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