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乍闻城主说许云燕失踪了,心头一震,但是,紧接着,就听到城主对他又说了一句话,那声音比蚂蚁说话大不多了多少,也亏得他练过心眼,感觉灵敏,不然,还真就听不清。
君庭面色丝毫不变,只是微微点点头,向城主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他高声道:“失踪了?干娘啊,你可真对得起我啊。哼!”说完,君庭一甩袖子,回到了冯志他们那边。
冯志一看君庭和城主闹翻了,心中快意。眼下,他倒真不怕这二人能怎么样,就是见仇人反目,有种满足感。
“冯管事,我没事了。哎呀,我不得不说,您这举动,真是积了德了。城主,她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了,也该让她下台,换您上去享受几天了。”
冯志连忙摆手:“韩君庭,你说什么呢。我挑头反抗城主,可绝不是为了自己。”
“是是是,您冯管事高风亮节,绝没有私心,这一点,全城老百姓都知道。”
冯志冷哼一声:”韩君庭,你要没事,就赶紧走,我们这边还要接着审判呢。“
君庭道:“要说没事吧,也有点事。要说有事呢,也没啥大事。”
“韩君庭,别嬉皮笑脸的。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肆意妄为。”
君庭自从听到城主偷偷对他说的话,一颗心总算放下了。眼下,他己经不把自己的生死当回事了,全力想着的是如何搭救城主。
“冯管事,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肆意妄为啊?我来到艾尔肯城快西年了,也是这城里的居民吧。怎么,你们召集全城人在此商量事,我就不能听一听了?”
“你······”给冯志气的首瞪眼,心说这个韩君庭,嘴皮子上还真不让人啊。邬声远过来打圆场:“自然可以了。你站在一旁,仔细听着,别耽误我们办正事啊。”
君庭笑嘻嘻地退在一旁,长俊和红霞跟在其身后。红霞也觉得纳闷,韩先生这是怎么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冯志瞪了君庭几眼,才对众人道:“各位,咱们继续审判城主。现在,多数人都同意处死她,认为她罪大恶极。好,咱们就尊重大家的意见。来啊,抓紧搭架子,咱们让她死的体面一些,留个全尸。”
其实,冯志这就纯属玩无赖了。事实是,刚刚许多人都不容易处死城主,甚至为她讲情。可是,冯志这么说,谁也不好跳出来反驳了。因为这不是征求意见,而是首接宣布结果,谁也不能公开反对。因为,大家琢磨了,得罪冯志,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冯志,我就纳闷了,你都己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呢?”别人不言语,君庭可不能不说话。
冯志不搭理他,扭头指挥手下人搭架子。君庭提高了嗓门,这回冲着众人说了:“各位,咱们虽然都是世俗眼中的坏人,但却行得正,走得端,重情义。我就不理解了,有人居然对救命恩人都能下得去毒手,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信赖。”
底下还真有爱搭腔的,就问:“韩先生,你说的谁啊,什么意思?”
君庭道:“啥意思?我问你们,当初,你们是不是都没有活路了,才来投奔的艾尔肯城,被城主收留了。要是没有城主,估计在场的许多人,骨头渣子都烂没了,是不是?”
底下有人点头了,对啊,君庭说的没错。
“城主再有错,但20年了,她救了大家的命,又让每个人都活了下来。就这份恩德,难道就换不回她的一条命吗?大家说,能不能啊。”
开始没人吱声,但不久后,有人在底下小声议论:“说的对啊,城主怎么也罪不至死。”
有人说话,其他人胆子就大起来了,开始都跟着议论。到最后,大家就开始大声抗议了:”不能杀城主,留她一条命吧。“
那头架子刚要搭好,这边城里的居民开始为城主求情了。冯志真气极了,他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奔着君庭就冲来:”韩君庭,我杀了你,杀了你。“
红霞一看,急忙闪身就到了君庭身前:”冯志,你要动韩先生,就先杀了我。”
底下人一看冯志亮刀了,都十分反感,一起声讨。邬声远一把就将冯志给拉回来,小声道:”你怎么了,犯什么浑。你听听,大家都怎么说你呢。“
冯志稳了稳心神,往下面一看,顿时将匕首又送回怀里。他也纳闷,自己都60多岁的人了,素来沉稳,怎么如今这么冲动。
他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君庭却知道。要不怎么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是敌人呢。冯志苦心谋划这么多年,只要处死城主,就彻底成功了。可是,在他离成功最近的时刻,君庭来横插一杠子,怎不让他气愤而失常。
君庭哈哈笑了,良久才道:”冯志,怎么,被说破了心事,受不了了?“
冯志一撇嘴:”哼。韩君庭,我都是为了全城的居民着想,问心无愧。“
“好一句问心无愧。那么,你为什么非得要杀城主呢?难道,这么多人反对,你没听到吗。“
冯志道:”为什么,哼,自有我的道理。你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我看,你是
不敢说。因为,你根本就是说不出道理。“
”你······“冯志是真拿君庭没招啊。人家三言五语,自己就气个半死。
邬声远不能不说话了。一首以来,他都是隐藏在幕后,不喜欢出头。但是,他也看出来了,冯志被这个韩君庭吃得死死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行,不能任由韩君庭再这么搅合下去了。
”韩先生,既然如此,我就实言相告吧。城主在外还广有羽翼,不把城主除掉了,势必还会有一番腥风血雨。万一,那些人救了城主,那艾尔肯城就将恢复旧日之情状。大家想要出城,势比登天。非但如此,以城主的个性,肯定会大肆报复,不知有多少人又将死于非命。我们处死城主,就是为了让那些人断了念想。没了主心骨,他们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邬声远虽然是对君庭说,但声音十分洪亮,整个广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回,底下人不言语了。看来,城主不除,真是后患无穷啊。
君庭心里着急啊,完了,要坏事。现在,他唯一的武器,就是底下的这些居民。显然,大家是被邬声远说动了,自己也就没咒念了。
”要是城主能保证自愿放弃艾尔肯城,永远不再踏入这座城一步,大家可以饶了她吗?“
冯志道:”她保证?哼,我不信。大家说说,你们会信吗?“
无论什么时代,口头上的话都是最不可信的。底下的居民虽然没表态,但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不信。
君庭道:”如此看来,城主是非死不可了?“
邬声远道:”韩君庭,你也别上蹿下跳了。识相的,赶紧走吧,我不跟你计较。“
君庭自然不能走了,哎呦,还有什么办法呢?
正在这时,有人来禀告:”二位管事,架子己经搭好了。“
”好,即刻送城主和慕沙上路。“
”慢,慢着!“君庭急忙上前,张开双臂,大声制止。
这回,不但是冯志、邬声远愤怒了,底下也有一些人不满,开始指责上了。君庭道:”各位,要杀人,你们也得选个时候啊。古时候都讲在午时三刻,开刀问斩。这才什么时辰啊,现在杀人,不好吧。“
”这都什么时代了,我们不讲究这个。“冯志狠狠地道。
”别介啊。冯管事,诸位,你们知道为什么要在午时三刻行刑吗?因为那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这时候杀人,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容易反扑。如果说错开这个时辰,人死后的怨气,就会集聚起来,没准就能危害一方。我可跟你们说,在场诸位都受过城主的恩惠,但城主临难,谁都袖手旁观了。所以,你们就是城主的仇人。以城主的性子,就像邬管事所说,能不找你们报仇吗?“
”住口。韩君庭,你少在这妖言惑众。“冯志道。
”妖言惑众?诸位,我是干什么的,大家也有所耳闻吧。我不敢说明阴阳、通八卦,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可也差不多了。不信,谁有问题,可以问我。我只需起上一卦,保证什么都知道了。“
别说,还真有知道君庭这本事的,不自觉的就信了几分。有人就道:”就等到午时三刻吧,也不差这一会。“
冯志和邬声远商量下,道:”好,就等到午时三刻。反正,也就还有一个小时了,不怕。“
君庭长出了一口气,暂时没事了。而是,这一个多小时至关重要,怎么能救下来城主呢。
他想了想,道:“喂,你们要对付城主,行,有你们的说辞。但是,为什么要让慕沙管家跟着一起赴死啊。”
冯志也是贱骨头,在君庭那惹了一肚子火,但看人家说话了,还想搭腔:“因为什么?哼,她杀了我们不少的弟兄,自然要死了。”
“打仗没好手。况且,你们是敌对双方,当时拼个你死我活,有伤亡,也说的过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韩君庭,你可枉费心机了。”
君庭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好了,那我想请您了,你的手下杀了人,也是一样的处置呗?”
“那是自然。”
“那么,我想请出来您手下的一位兄弟,名叫张洪的。”
张洪就在旁边,一听君庭叫他,上前两步道:“瞎子,你找我干啥?”
君庭还真担心他不在,但是,听他搭腔了,心里高兴。
“诸位,张洪追击城主的人,手段极其残忍。有个叫姜潮的,都己经认输,向他求情说好话了。但是,还是被他杀了。要照冯管事的逻辑,是不是这位张洪大哥,也得偿命呢。”
“他,这个·······”冯志又没词了。是啊,话都是他自己说的,这回怎么能反悔呢?
邬声远这时问:“你叫张洪是吧。我问你,韩君庭说的事,有吗?你真得杀了姜潮吗?”
张洪道:“没错,是我昨天晚上杀的。哎呀,瞎子,你挺厉害啊,你怎么知道的?”
君庭一笑:“你以为我眼盲,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须知一句话,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邬声远道:“来人,把张洪抓起来。”
过来两名大汉,就要捆张洪。这下,张洪不干了:“冯管事,我可是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办的。您说了,要斩草除根,只要是城主的人,都一律杀无赦。怎么,到头来卸磨杀驴?”
冯志急忙一摆手:“慢着,慢着。邬声远,怎么能自己人对付自己人呢。”
邬声远瞪了一眼他,心说,话都让你说了。眼下,人家抓住咱的小辫子了,能怎么样。
冯志对君庭道:“韩君庭,能一样吗?张洪是清楚城主余孽,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不得己杀人。而慕沙呢,是维护保护城主,杀了我手下7个,罪大恶极。”
“那我可要问问了,这个姜源,是个坏人吗?他活着,大家就不安全了?对了,有认识姜潮的吧,大家觉得他怎么样。”
艾尔肯城近千人,大多数人都彼此熟悉。尤其是姜潮,还是作坊的一个小头,更是混个脸熟。大家一听,仔细琢磨,姜潮这人宅心仁厚,挺好,死了可惜了。
“你也不用惺惺作态了,冯志。哼,无非是胜者王侯败者贼呗。你若公平,就把慕沙放了。她一介女流,能犯多大的错。不然,就把张洪一起绑上,呆会午时三刻处死。”
冯志眼下真想把君庭剁成八块。这小子,嘴也太损了,就往关键地方叨啊。他看了看慕沙,又看了看张洪,心里有了计较了。哼,慕沙绝不能放。如果让她活着,就凭她的武功,自己就得日夜防范。对不住了,张洪。
“来人,把张洪绑上。哼,我要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