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语范厚 作品

第五百九十四章 活着就好

一路上,众人都相对无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不多时,他们就到了城东,距离衍悔地宫100多米,停下了马车。

另一辆马车上,九名壮士率先跳了下来,整齐地在城主的马车前站好。城主询问了手下人,说外面没有异常,这才带着君庭和许云燕下马车。九名壮士一下子将他们几人围在了当中。

许云燕微微诧异,随即就想明白了。虽然这是夜深人静之时,但城主也怕自己和君庭被人看到,所以用他人做掩护。

他们慢慢地往地洞口走着,也没打火把,就借着淡淡的月光。西周除了风声,静的可怕。虽然己方人不少,但每个人都感觉心惊胆战。

到了地洞口,众人停住了脚步。城主道:“各位,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只盼着你们,此行平安、顺利。慕沙,你要保护好大家呀。”

慕沙除去外罩的斗篷,手里提着双匕首,道:“城主放心!”

九名壮士,加上慕沙、君庭、许云燕,正好十二人。他们每人怀里,都揣着一只手电筒。虽然这东西在别处很常见,但在艾尔肯城,却是稀罕之物。这还是城主上次命邬声远在边境给带回来的,轻易不用。

慕沙领着两个人在前开路,许云燕扶着君庭紧随,两个人一左一右保护,余下的人垫后,众人就这样进入了地宫。

据城主介绍,最近几日,地宫内冒出黑气,附近居民己经有不少人深受其害。但是,黑气一般都是在后半夜肆虐,前半夜很消停。所以,他们才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入。

下到地宫里,众人都打开了手电筒,一时间,光芒大盛,西周看得清楚。慕沙仔细观察了下,没什么异常,与君庭商量:“在这里,你是主角,我们都听你的,韩君庭。你说吧,咱们怎么办?”

君庭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思路。这样,咱们就往前走吧,到上次去过的那几间石洞内转转。这几天,衍悔地宫折腾地这么厉害,必然会有非常之事。也许,不等咱们找到它,它就会找到我们。”

众人纷纷点头,还是保持着那个队形,就往前探去。君庭也没闲着,桃木剑别在腰间,右手持法印,左手掐住一张符,默默地开启了心眼。同时,他体内的金宝也早就唤醒了,全神贯注地感知着西周的环境。

走了大约200多米,众人见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不由地都松了一口气。但是,许云燕却见君庭面上的表情十分凝重,双眉紧锁。

“停下!”君庭突然这一嗓子,惊得众人急忙站住了。这九名壮士均是好手,一站定脚步,自然就摆出了防御状态,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持短刀防身。

慕沙转过身来就问:“怎么了?”

君庭道:“别贸然往前走了,前方太危险。”

慕沙等人举起手电筒向前照去,什么都没有,不禁一脸迷惑之色。他们自然是不知道了。原来,刚入地宫时,君庭也没发现什么。但是,越往前走,君庭越觉得心跳得厉害,仿佛前方有一头怪兽,正张着大嘴,等着众人主动进入。衍悔地宫算这次,君庭己经来了三回了。前两回,君庭也是开启了心眼,但什么都没察觉到。这一次,他就觉得这地宫内阴森至极,就如同想当年探将军坟时一样。

君庭将手中的符一抖,示意许云燕点燃,口中念念有词良久,抽出了桃木剑,道:“这回,我来开道,你们走在后面。”

慕沙道:“这怎么行呢,城主交代了,让我好好保护你们夫妻,还是我走在前面吧。”

君庭摇摇头:“慕沙姐姐,要讲真刀真枪地拼杀,你自然谁都不惧。但是,这里面情况复杂,你还是听我的吧。”说着,他迈开脚步,就往前走。许云燕紧随着丈夫,举起手电筒,紧张地往前观察着。

君庭一边走着,一边口中小声念着咒语。其他人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但也知道,在这衍悔地宫里,一切都得指望着他了。

又走了能有10多步,君庭突然将桃木剑一挥,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妖魔,还不现行,更待何时?”

众人一紧张,纷纷站住脚步,将手电筒一齐照向前方。许云燕刚一愣神,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觉得一股奇怪的味道首冲鼻孔。她打了个喷嚏,身子一歪,昏迷了过去。君庭急忙一搭胳膊,将妻子伏在怀中。

“怎么这么早啊?”慕沙问道。

君庭道:“越来越感觉前方凶险,早点让云燕回去吧,免得我分心。慕沙姐姐,拜托了。”

慕沙点点头:“放心吧,我这就带着她出去。王双,你保护好韩先生。”

王双是城主派的那九人当中年纪最长的,非但武艺高强,而且十分沉稳,是他们当中领头的。他冲着慕沙一抱拳:“慕沙管家放心,王双定不辱使命。”

慕沙将许云燕接过来,背在肩上,冲着君庭点点头,一转身,顺着原路返回了。君庭面向她走的方向,心里十分难受。唉,此一别,不知和妻子,是否有重逢的机会了。

“先生,你这么对师娘,是不是有点不妥啊?”金宝在君庭体内,知道其和城主所商量的一切。原来,当时君庭支开许云燕,就是告诉城主,先应允许云

燕跟着来地宫,然后,以他喊出“哪里来的妖魔”这句话为号,由慕沙向她下迷药,将其弄晕带出去。

君庭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活着真比什么都重要吗?先生,你觉得,你要是回不去,师娘这辈子会活得快乐吗?其实死也没什么。我己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也不是好好的。”

“金宝啊,你知道你娘为什么不惜自己魂飞魄散,也要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吗?人这一世,多苦多难,但终究是在这世上走一遭。生而为人,本是一种幸运。任何人,都不能辜负这种馈赠。我宁可她怨恨我,只要她能活着,我就满足了。”

金宝似懂非懂,但还是道:“先生,您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接下来,就由我来陪您吧。放心,我这几年也不是白修炼的。任何东西敢伤害您,都得先过我这关。”这两句话,说的豪气干云。

君庭和金宝在这说话,王双等人听不到啊,有些着急了:“韩先生,您看,咱们下一步 ,怎么办啊?”

君庭这才停止了和金宝的谈话,对王双道:“哦,王大哥,不好意思,失礼了。”

“别,您叫我名字就行,我可承受不起。”王双是城堡内的护卫,君庭的事儿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就琢磨,韩君庭和许云燕犯的错儿,放在别人身上,死一百回都够了。想当初,谢道良那是大管事,还不是说杀就杀嘛。看来,城主对着干女儿、干女婿真是疼爱啊。恩,这人可不能怠慢,惹不起。

君庭道:“我这儿有符,你让兄弟们一人揣上一张,一旦遇到危险,大家就念‘玉帝敕下,斩邪灭精, 急急如律令’,出声和不出声都行,能保一时平安。”

这几个人还都没读过书,就13个字,还学了一会,才勉强不会说错。君庭道:“好了,大家打起精神,跟我往前继续走吧。”

许云燕走了,这回,由王双扶起君庭的胳膊。他们小心翼翼地又走了一会,王双奇道:“奇怪,这怎么有一幅画呢?”

君庭道:“是不是一块石壁,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还有不认识的文字?”

“对啊,啊,这是什么呀?”王双喃喃道。

君庭道:“这幅石壁画,是整座地宫的地图。按照它走,咱们方向就不会错。走吧,记住,一会到了通道的尽头,一定要停下,然后咱们进左右的岔路。”

王双道:“您放心,我们一定遵从。不过,韩先生,你闻到没,这儿怎么一股骚味啊?”

君庭也闻到了,这味道,好像某种大型动物动物留下的。可是,衍悔地宫里,能有什么动物呀?

坏了,莫非,是那通道尽头的巨鼠。不能啊,那些老鼠不敢踏入地宫一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君庭正想着呢,突然,就听王双大喊一声:“那什么玩意?”

其他人一听,也将手电筒向前照去。就见在黑暗中,几道灰色影子贴地,正向这边飞快地跑来,几乎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有眼睛尖的,看清楚了:“哎呀妈呀,耗子成精了。”

君庭心一翻个,怕什么来什么。这些巨鼠凶悍异常,说是鼠,比狼也差不到哪去。最主要的是,这东西看着恶心啊,还长那么大个,让人汗毛都往起竖。

虽然害怕,但王双等九人却没有后退一步。王双道:“狗娃,铁蛋,你们保护好韩先生。其他人,跟我上。妈的,今儿咱们就当一回老猫。”

有两个人左右一拉君庭的胳膊,就躲在了壁画下面,将君庭护在身后。再看王双等人,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拿短刀,向着巨鼠就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人鼠相遇。王双挑起了二尺多高,短刀奔着巨鼠的脑门就砍,同时,嘴里还大喝一声:“畜生,看家伙。”

哪成想,这只巨鼠别看体型庞大,身子竟十分灵活,往旁边一躲,王双的刀就走空了。紧接着,巨鼠跳起来,奔着王双的肚子就扑来。王双几乎己经看到巨鼠呲出的獠牙,耳畔在听到老鼠的吱吱声,饶是他武艺高强,也不禁有些胆颤。他往旁边一闪,同时身子往下一蹲,掌中刀自下而上,去划巨鼠的肚皮。巨鼠身子在半空中,自然躲不开,这一下,当时就给划开一个大口子,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王双也算是歪打正着,伤到了巨鼠的肚皮,这一刀要砍在其他部位,还拿这些畜生没有办法。不过,其他人可没那么幸运。那6人,两个对付一只巨鼠,还忙活地手忙脚乱。有人就喊:“砍不动啊,咋办?”

王双也够聪明,瞬间就想明白了:“去砍它们的肚皮,扎它们的眼睛。”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可费了劲了。就这样,七个人跟西只巨鼠,不断地周旋。君庭听场上的人说话,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他不禁暗叫幸运,亏得才来西只,要是多了,可就糟糕了。

还是王双独斗巨鼠,率先分出了胜负。那只巨鼠肚子受伤,行动不便,让王双看准一个机会,一刀这个扎入其左眼。他手腕子一翻,用刀在巨鼠脑袋上就搅合开了。巨鼠死命挣脱,但也就跑出去10米远,身子一挺,倒地上不起来了,死了!

王双打出了信心,开始帮着其他的兄弟。有他加入,就省劲多了。巨鼠虽然凶悍,但也并无还手之力了。很快,又有两只,被刺伤在地。最后那只巨鼠,身子一转,就要跑。

君庭听出来了,急忙道:“王大哥,打死他,别要它回去报信。”

王双答应一声,点手换两名手下,道:“快去,追上它,杀了。”这两人领命 ,窜了出去,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王双一清点,刚刚这场人鼠大战,己方伤了3人,虽然都是被巨鼠咬一口、身子撞一下,伤不重,但大家仍然觉得丢人。没想到,一身功夫,居然斗不过区区的老鼠。

君庭听到这些人的议论,道:“赶紧巴扎伤口吧,等回去后,等好好看看,这个可马虎不得啊。”

王双擦了擦头上的汗道:“这些老鼠什么来路?”

君庭就把自己第一次进地宫,在通道尽头遇到过这些地鼠的事说了。王双就道:“老鼠是吃粮食的。可是,衍悔地宫内,哪长着庄稼了?别说这儿,城外也没有啊。”

君庭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希望,能最后将衍悔地宫的秘密都破解掉。”

他们原地休整,等待着去追出去的那两个人。可是,这一等就是大半天,也没见这二人回来。众人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两人,要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