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该相信这些凡人?, 什么天人?之姿,世间绝有,我看根本连你百分之一都不及。”
蓬熠脸已经?绿了, 这画像之中?确实是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 但也只能看的出来是个?人?而已, 是不是个?男人?都不一定。
他撸起袖子?,气?冲冲地将画轴卷起, 想要去?找人?算账, 被白司木直接给拦下了。
“你干什么拦着我, 我要去?找那人?算账, 看着挺老实, 就这么欺骗人?的?我倒要问问,他们家天人?之姿就是这个?模样?”
太气?人?了。
陆晋远……怎么能是这个?模样???
白司木死死地拖住他手臂,安慰道?:“这小摊贩的东西本就没?几个?真实的, 是你自己好奇,万一……那太子?真是这个?模样。”
话没?说完, 就被蓬熠否定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司木的下意识地捏紧了手, 看似平静地问道?:“为何?难不成你见过?”
蓬熠不假思索道?:“我怎么可能见过这凡间太子?,只不过, 是个?人?也不会长?成这样吧,有鼻子?有眼睛, 就能叫做人?了吗?白木头,你自己瞧瞧这画, 我难道?不应该生?气??”
白司木憋着的那口气?瞬间放了出去?,他看着蓬熠又重新展开的那副画,眼角微抽。
陆晋远当年要真长?这模样, 可能不用等到太子?身亡,大概就已经?被篡位了。
“这画是离谱了些。”
白司木不想违背良心,说出好看二字。
蓬熠这么一听气?焰更加嚣张了,哼了一声:“我这就去?找那个?小摊贩,将银子?要回来。”
说完,他便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酒楼里。
白司木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跟了上去?。
总要看着不能闯祸才是。
蓬熠到那的时候,那小摊贩正抓着一个?过路的介绍他的绝世好剑,话语跟刚刚说给自己的一模一样,连个?字都没?有改动。
他一只手握着这画,气?势汹汹地走上去?,到跟前?一把展开这画,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前?朝太子?陆晋远,吹牛之前?,能先学着把人?画好吗?”
小摊贩一看就知道?,麻烦找上门了,但是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有的是狡辩的方法?。
他陪笑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不满之处,这画哪里不对?”
蓬熠一口气?堵在嗓子?里,还问他哪里不对。
他怒道?:“这画哪里对了?”
小老板仔细端详了半晌:“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也没?少胳膊少腿呀?”
蓬熠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气?愤,感情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欺骗买家,反正卖都卖出去?了,谁知道?当时谈的画中?的内容是谁,难怪要压低了声音。
他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哐当一声将灭心剑拍在了小摊贩的桌子?上。
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再说一遍,这人?是谁?”
那小摊贩没?想到碰上铁板了,如此风度翩翩一个?公子?,沉下脸竟是这般凶神恶煞。
还随身带着剑。
此处的吵闹自然引来了众多?人?的关注,大家纷纷围过来观看此地的热闹。
上宜城临近皇城,城中?秩序向来不错,每日都有侍卫来回巡逻,不巧,这一闹便引起了巡逻侍卫的关注。
一对带兵侍卫哗啦啦地走了过来,脚步声震天。
“何人?在此地喧哗闹事。”
这小摊贩一看到来了侍卫,顿时就慌了,忙不叠地上前?,恶人?先告状道?:“官爷,这位公子?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幅假画,非要无赖小人?卖给他画是假的,还请官爷为小民做主。”
小摊贩话没?说到两句,便开始落泪,一边哭一边指控蓬熠的恶行,说他掉包。
蓬熠原本就因为这幅画怒火中?烧,不为其他,单单是听到这人?利用陆晋远赚钱,还用这种画作来侮辱人?,就已经?做够他鞭打一顿了。
没?想到竟然还被人?倒打一耙,这可不是活见久么?
蓬熠冷哼一声,拿着灭心剑的那只手也不见如何使劲,剑下的桌子?以及桌子?上的那些个?宝剑、名画、书籍等全都变成了一堆废末,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地上。
他眼帘微垂,全身的气?质陡然一遍,竟是带着无比骇人?的杀气?,压在在场的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不若再说一遍。”
光是蓬熠这一手就已经?叫人?全身颤抖,不敢说话了。
小摊贩主怎么都没?想到这次招惹上的是这么一尊大佛,如此威压之下,别说开口,便是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巡逻的侍卫见此情形,皆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只是额头上全都见了汗,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还请放下手中?的兵器。”
蓬熠冷笑一声,在他魔族可没?有什么不打凡人?的规矩,被畜生?咬一口也就算了,怎么连这凡人?也来咬自己一口。
他刚想发作,背后便伸出了一双手,压在了他准备擡起的剑上。
白司木顺着剑握上他的手腕,轻声道?:“你手上的毒还未解,我虽然将它封住,却也只是权宜之计,灵力的运转会加速毒液的流动。”
他轻巧地从蓬熠手中?将灭心剑取出来,温声道?:“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带你去?尝尝这上宜城的美食,如何?”
蓬熠原本当真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在场的众人?全都先扁一顿,出气?了再说。
但当白司木那只手握住他手腕的时候,他陡然间便安静了下来。
蓬熠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收回威压,所有人?均呼出一口气?,那股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逐渐消失,再平复下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了两个?人?的踪影。
巡逻的侍卫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只是这么一闹就意识到,刚刚这个?人?不是什么寻常之人?,说不得还是仙家的修士。
他顿时觉得背脊发麻,要是当真惹怒了这样的人?,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侍卫猛地想起刚刚的喧闹,转头凶神恶煞地看着这小摊贩:“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如此仙人?也敢污蔑,跟我们上衙门走一趟。”
小摊贩主挂羊头卖狗肉,终究是踢上了铁板,被带进了府衙。
而尚未消气?的蓬熠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美食,也没?觉得多?香。
知道?他好酒,白司木特地点了一壶上宜城有名的佳酿,给他斟满,顺便问道?:“不过就是一幅画,你为何如此生?气??”
蓬熠自己也说不清楚那股子?火气?从而来,他擡手将杯子?里的酒喝尽,怒道?:“难道?买到这样骗人?的东西,还不能讨回一个?公道?不成。”
“我虽然不差钱,但也不想跟一个?傻子?一样,让人?骗钱,欺骗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白司木见他喝完,又擡手续上,只是续杯的手却是微顿。
“你说的是,确实应该给些教训,不过当真只是因为这小摊贩骗了你吗?”
蓬熠一杯酒下肚,思绪逐渐冷静下来。
他皱着眉思索道?,为何自己会如此的愤怒,当真是因为被骗了画?
还是因为画中?的那个?人??
明明以往从未听说过陆晋远这样一个?名字,可是这个?名字一出现就像是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一样,无处不在,让他甚至失去?思考,失去?控制。
蓬熠忍不住沉思道?,这个?陆晋远到底是谁,他非要查上一查不可。
但是,他又不想让白司木跟着。
看来只能夜里悄悄地潜进皇城一趟了。
蓬熠一边想,一边喝,再一次忘记了这个?身体不胜酒力的事实。
美食尚未下肚,几杯酒下去?,便迷迷糊糊地倒在了桌子?上。
昏睡前?,他指着白司木嘀咕道?:“好你个?白木头,又坑我。”
白司木以往并?不喜欢饮酒,可看见这人?喝酒的模样,竟然也觉得酒味香醇。
他就坐在这间包间里将这壶里剩下的酒一杯一杯全都喝下,留下几粒碎银后,便抱着蓬熠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
蓬熠又一次做梦了。
明朗宽敞的学堂里,夫子?正之乎者也的讲的飞起。
台下的众人?昏昏欲睡,有的甚至已经?将书挡在了脸上,闭上眼睛睡得正香。
而最?前?端却是有一人?,背脊挺直,端坐着身体,正一字一句地记录着夫子?所教授的学识。
蓬熠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突然一张被糅杂的字条落入他的手中?,他捡起字条熟悉地将其藏在了书下,快递地展开。
“楚墨,下了国学,我们一起去?偷偷溜出去?逛逛吧。”
叫楚墨的男孩迅速地比了一个?可以的手势,然后便将字条夹进了书里,然后装模作样的摇起了头来。
至于夫子?讲了什么,大概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国学一下课,众学子?便如释重负一般,纷纷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楚墨将自己的东西全都丢给贴身侍卫,自己一溜烟地跑到了最?前?端。
“陆晋远,我们几个?约好了出去?一起溜溜,你要不要也来。”
陆晋远明明年纪不大,也就十三四岁的那模样,生?了一张无比俊朗,让人?看一眼便脸红心跳的面容。
可偏偏这人?常年不茍言笑,板着一张脸,比夫子?还要严肃。
说话做事一板一眼,虽是夫子?的心头好,却是众人?眼中?的敌人?。
因为夫子?总是拿他与众人?作比较,偏偏无论是哪一方面,众人?又都比不过他。
这便引起了大家同?仇敌忾的心情,也就没?人?愿意跟陆晋远混在一处。
除了楚墨,众人?有什么活动,都是不会叫上他的。
因为陆晋远不仅不参加活动,还会乱打小报告。
虽然并?未有人?证实,这小报告到底是谁打的。
蓬熠觉得自己可能灵魂出窍了一样,听到陆晋远这个?名字,他下意识地擡头看过去?。
只是这么一眼,就僵住了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白司木:梦里看,画里看,站你面前你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