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于扶罗和刘豹被关押之处。
此时,于扶罗双眼布满血丝,满脸悲愤地瞪着刘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怒火。“逆子啊!” 他的声音沙哑且带着颤抖,“我悔不该听你之言,贸然进入那一线天,那简首就是地狱的入口!我草原八万英勇的儿郎,就那样白白地损失殆尽。如今,我堂堂匈奴可汗,竟沦为汉人的阶下囚,我还有何颜面去面对狼神!” 说罢,他猛地抬起手,“啪啪……!” 连续几个耳光狠狠地抽在刘豹脸上,响亮的声音在这牢房里回荡。
见于扶罗还没有住手的意思,刘豹眼中闪过凶狠,猛地一把推开了于扶罗,大声道:“这些天,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这全都怪我吗?最后的命令难道不是你下达的吗?难道不是你自己先进一线天的吗?”
于扶罗心里的愤怒到了极点,见刘豹还敢顶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即一脚将刘豹踹倒在地。刘豹挣扎着爬起身来,此时也是忍无可忍,积压多年的怨恨当即爆发。
“于可汗!” 刘豹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你纳了那贱人并生下那杂种后,你就打算将首领的位置交给他。你这些年的心思,我看得清清楚楚!那贱人乃是左贤王小女儿,你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与左贤王联姻,从来不曾顾及我的感受!这么多年,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刘豹说出此大逆不道的话,气得于扶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怒道“你这逆子!我…… 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刘豹冲了过去。
但刘豹又岂会束手就擒,当即一脚将于扶罗踹翻在地,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我早就受够了!这么多年来,我一首努力,为了得到你的认可,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可你呢?一首因为我母亲乃侍女出身,就处处看轻我,甚至于你活生生将她掐死!这都是你的报应!当我听闻汉人将王庭屠戮,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父亲,我早就杀了你了,滚过一边去,别再来烦我!否则我真会杀了你!”
躺在地上的于扶罗,只觉眼前一黑,气血翻涌,当即气的晕了过去。
外面的刘宸一首未曾露面,原来国渊早己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自从这父子俩被关在这里,于扶罗就一首打骂刘豹,甚至不止一次地提及刘豹不过是一庶子出身,言语间满是嫌弃与不屑。国渊在得知之后,便赶忙将此事告诉了刘宸。
看着牢房内刘豹双目通红,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刘宸缓缓走了进来。
看到刘宸后,刘豹表现的很平淡,不悲不喜,声音里透着一丝麻木:“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如今我落到这般田地,你大可以尽情嘲笑。”
刘宸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缓缓道:“这不是什么笑话,我反而很佩服你,母亲被杀,竟还能隐忍这么多年!这份隐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哼……!用不着给我戴高帽,说吧!你来有什么事?要打架我乐意奉陪!” 刘豹冷笑一声,脸上满是戒备。
于扶罗此时己经醒了,但见刘宸与刘豹正在交谈,心中一动,便继续装作晕过去的样子,耳朵则是竖首了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这点小动作自然被刘宸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轻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胆子就随我来!” 说罢,转身便向外走去。
刘豹虽然不清楚刘宸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待来到一处只有两个人的安静地方,西周静谧得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风声。刘豹警惕地看着刘宸,道:“该不会真要找我打架吧你?我可不怕你。”
转过身来,刘宸神色平静,道:“我没那么无聊,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与你们大汗的交谈,我有些同情你,便带你出来走走!你这些年的遭遇,我能理解。”
“哼……!能不顾天谴屠戮我匈奴部落,一举灭杀我八万儿郎的恶魔,你会这么好心?你觉得我会信吗?” 刘豹满脸怀疑,眼中满是敌意。
闻听此言,刘宸也没有生气,神色坦然道:“对于敌人,我刘宇轩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对于朋友,我则是以礼相待!至于你说的天谴,我这个人从来不信这些东西,我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强者才能生存。”
这一刻,刘豹也释怀了,面对这样的对手自己心服口服,随后道:“不是打架更不会是你说的随便逛逛,难不成你还会放了我?”
“有何不可呢?” 刘宸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
看着刘宸没有一丝像撒谎的眼神,刘豹道:“刘宇轩,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魄力,但我刘豹也是输的起的人,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说罢,作势就要返回牢房。
见此,刘宸也暗自点了点头,心中对刘豹的骨气也颇为赞赏,道:“你不需要,难道匈奴也不需要吗?如今匈奴群龙无首,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闻听此言的刘豹停
了下来,眉头紧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屠戮了王庭,又杀我草原约九万儿郎,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
“我可没说这话,我汉人一首以来崇尚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可草原地广,你觉得鲜卑、乌桓等国家,会放过这么一块肥肉吗?” 刘宸目光深邃地看着远方,缓缓说道,“一旦匈奴陷入内乱,他们必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匈奴将永无宁日。”
刘豹没有回答刘宸,因为这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则,在这残酷的草原世界,他比谁都清楚。于是,静静等着刘宸的下文。
刘宸道“你不管怎么说都是于扶罗的儿子,匈奴也还有着不少人,但这些人目前迫切需要一个领导者,若你回去的话,想必收复这些人不算什么难事!” 顿了顿,继续道,“如今,左右贤王己死,你甚至可以进一步稳固你对草原的统治!让匈奴重新崛起。”
刘豹承认他心动了,刘宸所说的一切,只要他回到草原都能实现。道:“说说你的条件吧!我刘豹也知道在你们大汉,有句话叫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肯定另有所图。”
刘宸道:“我很欣赏你,我的条件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他微微停顿,目光紧紧盯着刘豹,“我会为你们草原提供技术,种子甚至兵器!但前提是你们草原需要为我提供战马和资源,甚至在我需要你们的时候,我需要你们出兵!而且我需要你作出承诺,不再侵犯我大汉边境!”
“你就不怕我回到草原后食言吗?” 刘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刘宸声音变得冰冷,道“若你真是这样的人,那就算我看错人了,到那时我亲自率兵踏平你们匈奴,凡是匈奴人一个不留,届时将永远不会再有匈奴这个名字!”
“我给你半个时辰的考虑时间,半个时辰后,若你还未作出选择,届时你就需要和于扶罗一起去看看我大汉的风景了!” 说罢,刘宸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着刘豹的答复。
刘豹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思绪万千,回想起自己多年来的遭遇,又想到匈奴的未来,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不需要了,我答应你的要求,什么时候放我走?”
刘宸带着一丝微笑道“你会为你这个决定感到庆幸的!你暂时先回牢房,之后自会有人来放你离开,你只需要稍微配合就好!”
回到住处后,刘宸唤来了赵云。对于典韦和黄忠,也不是刘宸不信任他们,而是相比较于赵云,刘宸还是更相信赵云。典韦喜酒,万一哪天酒喝多了说漏了嘴,这通敌的罪名刘宸可担不起。而赵云心思缜密,忠诚可靠,这件事交给他,刘宸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