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和实权的区别,在于爵位只能带来地位的提升,让人敬重,而实权却可以让人听从号令指示,不仅让人敬重,还会让人有畏惧之心。
沈蕴深知权势的重要性,需得用心经营,首先就是在风羽卫内部,至少要能够畅通无阻。
虽说他只需听邹彰这个指挥使一人的指挥,但长远来说,还是需要在风羽卫内部,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
这也是他来褚霖府上送礼的主要缘故,此前让下属裘韦去打听褚霖的喜好,就是为了投其所好。
此时见褚霖推辞不能收这礼,沈蕴便笑着说:
“褚大人就不必推辞了,这刀若放在我这,就是宝珠蒙尘,在褚大人你手中,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这话说得褚霖十分满意,不过还是再三推辞,见沈蕴执意送给自己,这才收下。
心里头颇为开心,不免夸赞起沈蕴来:
“哈哈…我早见指挥使大人手令中提及过沈大人你,说沈大人你年轻有为,而且医术高明。”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有沈大人你这样的栋梁之材,我风羽卫将更得圣上器重了!”
沈蕴则谦逊几句,也顺势夸赞了褚霖几句,二人间气氛浓烈,如多年好友一般。
聊了好一会,褚霖也明白了沈蕴的来意,是想拉拢自己,让自己对他此后多多关照,便也毫不迟疑认下。
沈蕴这般年轻,就有如此成就,褚霖也看得出,沈蕴前途无量,他也巴不得和沈蕴有来往。
更别说,眼下沈蕴主动来拉关系,还送了他喜欢的礼物,更没理由拒绝了。
沈蕴见目的达到,便起身告辞。
见沈蕴告辞离开,说什么也要留下他吃了饭再走,沈蕴推辞不过,只能留下吃了一顿午饭。
饭桌上,也免不得一番深入交谈,加深彼此之间的关系,沈蕴两世为人,对于饭局自是娴熟,和褚霖说得热络,吃得开心,席间氛围很好。
午后时分,沈蕴这才在褚霖的亲自相送之下,登上马车离开。
“沈大人,得闲欢迎多来我这坐坐!”褚霖还客气邀请。
沈蕴坐在马车里,朝他拱手:“一定,褚大人请回吧。”
看得出来,经过这番送礼吃饭,褚霖对沈蕴也是越发敬重和在意了。
而对于沈蕴来说,达成目的,也不由轻松了许多,一时彻底松弛,靠在车厢里小憩起来。
不多时,马车停下了,外头传来裘韦的恭敬声音:“大人!”
沈蕴回过神来,端坐好,淡淡说道:“进来回话。”
裘韦恭敬应承一声,进到马车中,朝沈蕴行礼,通禀道:
“启禀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卑职等发现,宁国府的下人,将秦钟埋于城北七里外的一处乱葬岗。”
“卑职命人将秦钟的尸体挖了出来,可以确定,是被活活勒死的,而且股道崩裂,死得极为凄惨!”
“另外,昨天夜里,秦业也死了,秦家正办丧事,只是没了主人,不少下人都偷东西溜走了,也没人上门去吊唁。”
沈蕴听得眼皮跳了跳,冷道:
“这些人还真是没有丝毫人性可言,利用人家完了,就灭人家满门,甚至还要侮辱至死,可真够阴毒狠辣!”
裘韦则请示道:“大人,要不要直接上报圣上?”
沈蕴沉思了一会,微微摇头:“不急,先将秦业和秦钟父子之死的一些证据坐实。”
对此,裘韦不追问缘由,恭敬应承:“是,卑职领命!”
见沈蕴再无吩咐,便下了马车,立马去照办了。
沈蕴则坐着马车,慢悠悠回了府里来。
新府邸此时已经彻底安定,林黛玉便和邢岫烟每日在府中,或是谈论诗词,或是坐而论道。
有时也一起做做女工,共同处理府中一些琐事,越发显得悠闲自在,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因现在府里主子就他们两三个,仆人也并不多,关系不复杂,事情自然也不多,大小事情,林黛玉都可以轻松做主决断,因此空闲时间还是挺多。
不过,二人皆难免思念着沈蕴,一闲下来了,便都只盼着沈蕴能够早些回来。
“二位姑娘,爷回来了。”
这时,听丫鬟通禀,林黛玉和邢岫烟霎时对视一笑,忙放下手中针线,拉着手一起迎了出去。
看她们的样子,倒像是许久未见沈蕴一般,可其实,早上才见过。
沈蕴见二人迎来,也不免觉得赏心悦目,和她们一边说,一边往正房来。
也无非就说今日去了哪,又有哪些见闻,同时,也不忘给二人从街上带回一些小吃。
一时来到上房,三人一边吃着,一边说话,颇为温馨。
这时听林黛玉带着一丝俏皮提议:
“哥哥,如今府中一切都安定好了,我可邀请姐妹们来府上做客吗?”
沈蕴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当然可以,妹妹是后院管家的人,这些你自己做主就是。”
听他同意,林黛玉满心欢喜,俏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嫣然,免不得和邢岫烟分享开心。
邢岫烟也早听她提及过此时,亦知贾家有好几位年轻小姐,心中也想着和她们结识一二。
此时见林黛玉如此开心,也跟着欢喜,笑意盈盈,目光流传间,更多的还是停留在了沈蕴身上,嘴角微动,似乎欲言又止。
林黛玉敏锐察觉到了,忙问:
“岫烟妹妹,你想说什么?”
邢岫烟看她一眼,迟疑道:“没…没什么。”
林黛玉立马拉着她的手,轻道:“你怎得又吞吞吐吐了?莫不是在哥哥面前,还有话不敢说了?”
说着,特意娇嗔了沈蕴一眼。
沈蕴只觉得委屈:“妹妹,你可别冤枉我,若邢妹妹不好意思说,我便回避如何?”
话音刚落,邢岫烟忙摇头:“别,和沈大哥无关,方才听林姐姐提及贾家小姐,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人,她也在京城,便想着若能见她一面也好。”
这话一出,沈蕴和林黛玉两人都明白她说的故人是谁,定是带发修行的妙玉了。
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而后林黛玉问道:
“岫烟妹妹,可是你曾说过的妙玉?”
邢岫烟微微点头:“就是她,那时在寒山寺,我们就是邻居朋友,后来她跟着她师父来了京城,就再也没见过了。”
“眼下我既来了京城,若能再见她一面自然再好不过,就是不知她现在何处。”
说话间,邢岫烟看向沈蕴,眼中闪过惭愧和不安,毕竟这是她私心,说出来,定要麻烦沈蕴了。
原本她也不想说的,可被林黛玉看穿了心思,也只能坦言了,却也有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