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一直在朱棣的心目中是不合格的,在朱元璋的心目中他不能刀马骑射,也都是不温不火的。
这些问题,朱高炽都清楚。
因此,他不仅在加强自己的身体减肥,也经常去训练骑马等等。
由于他在监国的期间,掌握着朝中的大权。
他可以为自己去选一些好马。
就算是朱棣知道,他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觉得朱高炽是在努力克服自己的缺陷。
朱棣就这么一直对朱高炽失望,又时不时的得到一点点的希望,加上朱高炽监国的时候,一直都是谨慎小心,让朱棣实在是抓不住什么废太子的把柄。
所以,他也就这样一直在太子的位置上待着。
现在他的骑马技术已经很不错了。
从明长陵到京城,原来是要一天路程的,现在他却只骑了三四个时辰就到了。
他还没有感觉到辛苦。
这就是身体有好转。
看来禁欲,节食,加上锻炼的确可以让身体变得更好。
他知道朱高炽的活不久,也知道他是当上皇帝之后自己作死的。
不过,倒是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意外和什么奇怪的疾病,那么就说明,只要自己注意养生,说不定就可以延长寿命。
朱高炽现在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毕竟他当了二十年太子了,早已是非常成熟的帝国雏形了。
各方面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也都是可以解决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实力方面他不担心,钱财方面他也不担心,等粮食这些种出来,这都不是问题。
他最担心的就是时间,也就是他的生命。
生命要是没有了,那一切都是白费力气了。
所以,他可能是一众穿越者里面的为数不多的奇葩,穿越当了太子,当了皇帝,甚至不敢享受,不敢翻牌子,后宫佳丽他都不敢去施点雨露,因为他要命。
他等着以后身体好了,再说这方面的事情。
他回城的消息,在朝中早已经传开了。
此时,三杨正带着朝中的大臣在京城的门口迎接。
而远处就是朱高煦的扎营之地,眼前还有成片的尸骸,血流成河,看来在不久之前,这里已经发生了一场血战。
朱高炽看着三杨的一瞬间,没有来得及寒喧,急急忙忙的问道:“于谦于尚书现在可还安好?”
三杨之中的杨士奇,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回禀陛下,于尚书,连连与逆贼朱高煦苦战了一天一夜,这才打退了他。
现在于尚书就在城楼上面,本来臣等想让他也来迎接陛下的。
只不过,他坐在地上就睡着了。
臣等怕怠慢了陛下,就先行来迎接了。”
“于谦果然是好样的,带朕去看看他!”
三杨一行人带着朱高炽上了城楼。
只见城楼之上,处处都是鲜血,各种刀剑弓箭胡乱的堆砌着,地上躺着一排排的士兵,有些是已经死了的,有些还在痛苦的哀嚎,还有一些身体稍微好一些的,正在抬着伤员。
但看得出来,他们的年龄普遍都较大。
城楼上面的旗帜,还有一些残余的火焰,四处烟味刺鼻。
混合的血腥味,让人头脑发胀。
这就是刚刚打完一场大战的城楼啊。
朱高炽看到了战争的残酷性,而于谦就在这些尸体的包围之中,他手里拿着一杆旗帜,死死地抓住了它。
而他自己则是坐在了地上,头盔上面都是鲜血,甚至还有一根箭矢在上面。
身上的盔甲也是破败不堪了。
但即便是如此,他的头盔也是戴得端端正正,他手里的旗帜也是不曾偏离半分。
只有他人是已经困到了极点,闭着双眼,坐着睡着了。
朱高炽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为之动容。
这就是于谦。
他真的太硬了。
杨溥看着于谦睡着,他打算去叫醒他,毕竟朱高炽来了。
但朱高炽扬了扬手,让他退下。
“别叫醒他,让他好好休息吧,朕回来了,朱高煦也就猖狂不了多久了。
说说吧,朕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士奇上前拱手道:“陛下,马哈木已经来到了边境,边境战事已起了,另外,元朝的一个梁王叫做木吒拖帖木儿的,他带领着部下拿下了南越国,在那里自立为王了。
并与缅甸王达成协议,从此脱离大明附属,要自立为国。
缅甸王也答应了承认南越国了。
沐英之子沐析,截获了马哈木和木吒拖帖木儿的书信,书信的内容是马哈木有意推举梁王为草原之主。
由于梁王本来就有元朝的血统,草原民族最重视的就是血统。
只要他能够北上回到大漠,那么他就可以号令草原各部落。
北元朝廷虽然是没有了,可是现在散落在各处的部落还是很多的。
只要梁王能够回来主持,马哈木就会带领大家支持他建立新的元朝。
而梁王这边已经开始集结人马了,并且缅甸王也打算支持他北上。
沐析请求朝廷增兵云南,以防木吒拖帖木儿随时北上。
这是最新消息,至于其余的消息,锦衣卫已经汇报给陛下您了。
还有就是京城现在的情况。
逆贼朱高煦率领二十万大军猛攻京城。
朝中人心惶惶,只有于谦于尚书顶住压力主张守城,他集结了城中的老弱残兵,三万人守城。
经过一天一夜的苦战,伤亡一半有余。
朝中主张放弃京城,南迁的人越来越多了。”
哼。
朱高炽就知道是这样。
他冷笑道:“主张南迁的是不是都是以前的官员?”
“回陛下,正是,反而是陛下新任命的官员,都在为这场仗出力出策!”
历史果然还是会出现相似的情形啊。
朱高炽说道:“于谦怎么说?”
“于尚书说,主张南迁者当斩!”
“那便斩了吧!传令下去,有言弃城南迁者,斩!
先前在朝中主张南迁的人,先斩了以明心志。
另外,面对如此的情况,我们还有一万五千的老弱残兵,朱高煦的纵然也有死伤,但还没有动到颈骨,你们觉得该如何?”
三杨被问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一直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其实在他们的心中,也有些不相信,这个城能够守住,只是他们对于朱高炽更加信任一些,打算等朱高炽回来之后再做打算,因此,没有在朝中表态。
朱高炽见三杨都哑口无言了,正准备说话。
于谦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扶着旗杆慢慢地站了起来。
“陛下当年和王妃同样以三万老弱,抵御李景隆五十万大军,都可以获胜,我于谦何尝不行?
陛下要斩言南迁者,此举甚妙。
当下,只需告知百姓,让百姓与京城有共存亡之心,此战必胜矣!”
“你醒了!”杨溥过去扶住于谦。
朱高炽笑了笑,道:“知我者于谦也!
朕正有此意,杨士奇,你去办吧,大书特书朱高煦的残暴和罪孽,让百姓与朝廷同仇敌忾,只要挨过十天半个月,王钊就该回来了,那时候朱高煦插翅难逃!”
朱高炽对于他自己的军事实力还是了解的,马哈木再厉害,遇到他的部队,那也是送死的而已。
“遵旨!”
朱高炽走到于谦的身边,握着他满是鲜血的手,十分真诚地说道:“于尚书,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