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夫妻互撕

“皇兄,康乐冤枉!”

到了圣前,康乐强作镇定喊冤,想试探皇帝究竟知晓她多少事。

可皇帝只沉默看着她。

康乐心虚,被皇帝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但同时又确定,除了伍家庄的事,皇帝应是不知她其他事情。

刺杀殷九娘的死士,要么没招认,要么被大长公主摆平了,故而她转向韩子晋。

“驸马,你信我,伍家庄的事与我无关,我是对你情根深种,可我从未想过害人啊。

都是付江想从我这里得到恩情,擅作主张,我真的不知情啊。”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演戏,付江已经承认了,他会害伍家庄都是受你指使。

康乐,一整个村子啊,上百条人命,你好歹毒的心思。”

韩子晋满脸怒容,再无半分吊儿郎当,“你平日念佛,假装替伍家庄百姓超度,替我妻儿祈福。

康乐,你不去唱戏当真可惜了,可苍天有眼,陛下英明,不会如我这般被你愚弄,该你遭报应的时候了。”

“韩子晋,你我夫妻一体,你怎能如此咒我?”

话里威胁,若我不好,你身为驸马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想让韩子晋撤销此案。

没想,韩子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你现在当着陛下的面,还演,就不怕陛下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昨日白间和晚上,你分别两次入大长公主府,期间不知密谋了何等大事,嫌我碍事,回来就给我写了和离书。

白纸黑字,还盖了你的私印,现在你的恶行被揭露,又想拉我下水了。

我呸,你个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的毒妇,你我如今可是一点干系都没有了。

这些年你假装对我深情,暗地豢养面首,别以为我不知道!”

谢霆舟说了,康乐罪行不小,和她能离多远离多远。

“你胡说,你怎可如此污蔑我,我是你的妻啊,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挑唆,才让你这般害我。”

事情到这里,康乐也反应过来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包括韩子晋酒后吐露大长公主的流言,皆是阴谋。

韩子晋早已背叛了她,虽恼恨,但也可借此说他被人利用,陷害自己。

当年的事,只有付江一个人证,而殿外的付江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可以是屈打成招,也可以是受人指使,故意攀咬她。

那么她对韩子晋的深情人设,就决不能崩塌。

一个满心只有情爱的公主,皇帝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就算要罚她,也不会重罚。

这些年她在朝中也并非没有人脉。

却听得韩子晋冷笑,“伍家庄全村遭难,我如何还配在京城安享荣华。

妻儿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我还有何资格做他人父亲,所以,我偷偷给自己下了绝嗣药。

康乐,与你成婚时,我便没有生育能力,你说说你那一双儿女是如何来的?”

他又看向皇帝,“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康乐她绝非表面那般老实。

她假意对微臣深情,不过是掩饰她真正面目,微臣愿接受御医诊脉。”

康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没想到韩子晋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既早知一双儿女不是他的,却能装得毫不知情。

那他这些年蛰伏在自己身边,还知道了些什么,他是不是早就恨上了自己,才有了今日报复?

康乐好不容易铸起来的镇定,又崩塌了。

御医很快过来,替韩子晋把了脉,“回禀陛下,从脉象看,韩驸马的确已无孕育子嗣的能力。”

“不,他定是最近才服了药,他不知与谁勾结,要置我与死地。”

康乐跪下,“皇兄,求皇兄看在康乐当年救过皇后的份上,信我一回。

康乐这些年安分守己,满心只盼着能早些寻回他,与他生儿育女厮守一生,怎会与别的男子有牵扯,是奸人要害康乐,还请皇兄救命啊。”

御医拱手,“殿下,微臣行医几十年,韩驸马究竟是最近失去生育能力,还是已绝嗣十几年,微臣还是能看出来的。”

“康乐,你还有何话说?”

始终沉默的皇帝终于开了口,“你对皇后有救命之恩,但当年对朕更有谋害之举,朕留你性命和公主之尊,已是替皇后报答了你的恩情。”

“可康乐真的冤枉啊……”

“你冤个屁。”

韩子晋捂着被打疼的屁股,都不耐烦听她嚎了,“我韩子晋是不聪明,但也不是蠢的。

新婚之夜,你分明就不是处子之身,还假意拿个沾血的元帕糊弄我。

知道我为何每次房事都故意折腾你么,因为与你亲近我实在恶心,我想让你知难而退。

这些年我都成了天下第一忍了,没揭穿你是我心慈,你还演上瘾了,信不信我还能透露更多。”

他现在后悔死了这些年瞎仁慈,以为康乐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不易,特么康乐才是真正的毒蛇。

康乐脸皮再厚,被当众揭丑,也忍不住面红耳赤,她反击韩子晋。

“你当年为了逃婚,假装失忆,在外成亲生子,才是真正的欺君。”

韩子晋往地上一跪,“陛下,康乐这纯属污蔑,臣当年被人重伤的确失忆。

倒是她骗了臣十几年,又害的臣家破人亡,却装的深情贤良,臣才是受害者,求陛下替臣做主。”

康乐不就是仗着没有证据才如此狡辩嘛,那他也能,反正当年他假失忆的事,只同康乐说过。

何况,他当年流落伍家庄时,还是先皇在位,就算欺君也欺得是先皇,他年少就察觉了,皇帝与先皇可不对付,皇帝应是不会为了先皇的事为难自己。

皇帝从昨晚到现在,看足了戏,但也的确累了,额头突突的,脑袋里一抽一抽的疼。

是这些年勤政落下的头疾,他按了按太阳穴,看向了门外。

谢霆舟刚自请去堵康乐的人了,怎的还没回来。

康乐和韩子晋还在底下撕扯,康乐坚持喊冤,皇帝听着她那尖锐的声音,想到年少时,被康乐带着人堵在废弃的宫殿。

她尖酸刻薄骂着自己母妃的话,继位后,皇帝并非不想除掉康乐,除了皇后求情,最大原因是大长公主的阻拦。

如今大长公主已不成气候,皇帝无需再忍,一拍龙椅扶手,“够了,康乐,你这些年私自豢养死士已是大罪,派死士刺杀于国有功的殷九娘,罪上加罪。”

康乐身形一颤。

死士交代了?大长公主没替她扛下此事?

正欲再嚎,谢霆舟压着几人进来,“陛下,这几人是康乐的死士头目,他们带着数百死士正护着韩瑞撤出京城,已被微臣尽数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