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渊领了命。
当即便让苍二苍三将人带了上来。
苍二身旁跟着个女子,苍三提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那男子头上还蒙着布,待几人走到殿中,苍三才将布从男子头上扯开。
萧漠承看着那张脸,忍不住皱起眉头把头偏了偏。
那男子的面容长得实在是凶神恶煞,吊梢的三白眼,脸上还有一条从额骨直直贯穿到下巴的刀疤,狰狞可怖。
萧漠承觉得没有比这再好的人证了,若说此人是良善之辈,三岁小儿都不信。
而刀疤男子露出面容时。
乌薄迟和使臣一行人也齐齐变了脸色。
此人的容貌的确是让人过目难忘,他们自然认得出,这人就是乌薄因手底下的,甚至乌薄迟的手下还和此人交过锋。
蠢货!
乌薄迟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二王子,这可如何是好?四王子难不成是想为乌苏出气?可如今这般作为暴露了,只会让乌苏陷于不义之地啊……”
即便要被割掉舌头,使臣也得想想法子了,否则回去王主割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乌薄迟沉着脸色并未言语。
但心中却知晓,乌薄因此举根本不是什么为了乌苏。
相反,将乌苏陷于不义之地,才是乌薄因真正的目的。
当初的确是乌薄迟在父王寿辰上动了手脚,将自已的亲弟弟逐出了王储之列,后来乌薄因便消失了。
王主和乌薄迟的人都在找他,可也万万没想到,乌薄因竟到了萧国。
甚至比乌薄迟和使臣来得还要早,在他们到来之前便已经惹下了这些祸事,更是好巧不巧,在如今两国谈判的紧要关头,这些事便被萧国的人发现了。
抓到的人证里甚至还有乌薄因手底下的亲信。
那刀疤男子面露凶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瞧见乌薄迟一行人时,立马挣扎着身子想扑过去。
他嘴上还塞着布条。
萧漠承恨不得亲自下去把那布条给摘了:“快快!朕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苍三立马把布条摘掉。
刀疤男呸了几下,一口蹩脚的萧国话对着乌薄迟便喊:“王、王子……属下都是为了乌苏办事的,王子救我!”
乌薄迟额间青筋暴起,双掌捏成拳,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萧漠承伸手指了指刀疤男,又指了指乌薄迟:“好啊好啊,亏朕方才都打算把淑华许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劫朕百姓的救命粮,还敢出言嘲讽,倒打一耙!”
“朕看也不必交好结盟了,出兵吧,出兵!”
话音一落。
朝中的武将纷纷站了出来,异口同声道:“臣等愿为萧国领兵而战!”
使臣吓得腿软,若真应下要出兵开战,他只怕连萧国都走不出去了。
乌薄迟自然也不能让这个局面发生。
事已至此,只能咬死不认:“吾并不认识此人,萧国总不能随意拉来一个人指认,便想让吾认罪吧?”
萧漠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然不能。”
他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罢了。
萧漠承转头看向苍渊:“苍爱卿,还有吗?”
使臣:……还有?
苍渊:“回陛下,有的。”
苍渊一个示意,苍二便将身旁的魏寻茵带了过去,魏寻茵平日里虽嚣张跋扈惯了,可到了天子面前,还是怕得不敢抬头。
只哆哆嗦嗦地下跪行礼:“臣、臣女是苏州知府魏枫之女魏寻茵。”
“哦,”萧漠承不认识她,“你犯了什么罪?你是奸细?”
魏寻茵吓得身子一抽,连忙摇头:“我、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苍二见状上手捂住了魏寻茵的嘴,苍渊开口解释道:“回陛下,魏小姐是无辜受害之人。”
“哦?”
“数月前,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下苏州时,机缘巧合之下便见过乌薄因了,当时乌薄因带着一伙贼人伪装成英雄救美的假象,借机接近了魏小姐。”
“直到乌苏使臣与二王子来萧国后,太子妃才想起那人与二王子的容貌极其相似,属下们这才被派遣去苏州查清此事。”
“赶到苏州之时,正好便听说魏小姐遇难……”
苍渊将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众臣听得唏嘘不已。
萧漠承也听得津津有味,等苍渊说完,他这才发现魏寻茵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
仿佛还瑟瑟发抖的人,此刻像是头顶蓄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气。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恶狠狠地盯着乌薄迟。
魏寻茵听到苍渊说“容貌极其相似”时便抬起头了,瞧见那张脸、那颗鼻梁骨上的痣。
她只觉得心中无尽的愤恨、不甘,顿时被勾起,冲着乌薄迟咬牙切齿道:“无情无义、蒙骗女子的负心汉!”
乌薄迟被她盯得莫名其妙:“吾根本不认识你。”
魏寻茵不仅听不进去,甚至听到“吾”字,怒气烧得更旺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举起一双爪子就朝乌薄迟扬了过去。
“那你就找阎王认去吧!”
她像是突然发了性子的猫,让众人猝不及防。
“魏小姐……”苍二看似想拉她,却手腕一转,在魏寻茵背后使力推了一把。
乌薄迟是习武之人,即便瞧见魏寻茵的动作也不放在眼里,步子一转便能躲过。
没成想魏寻茵的身子跟没长脚的女鬼似的,朝他飞扑了过去。
只一瞬间。
那双手便挠到了乌薄迟的脸上,锋利的指甲使了十足十的力道,留下来好几道血痕。
“……贱、贱人!”
乌薄迟的怒吼声传遍大殿。
“还敢骂?!我挠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