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羊小和 作品

第二百零八章 发了疯病

许是魏寻茵心中实在是愤恨至极了,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报仇雪恨”这上头。

乌薄迟被她拉着扯着,不仅脸上被挠了,脖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魏寻茵的指甲是在山洞里磨损了的,并不像寻常女子留的指甲那般光滑,挠起人时又疼又辣。

再一使劲儿,连带着油皮也要刮去一层。

乌薄迟顶着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痛感,恨不得一剑杀了眼前这个疯魔的女子,可无奈自已手无寸铁。

只能用双手将魏寻茵从身上拉下来。

魏寻茵是差点死过一回的人,自然也与旁人不同,两人拉着扯着,竟一时难以分离。

其余乌苏几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原地。

直到乌薄迟连声喊人,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一窝蜂地上前去将魏寻茵拉开。

萧漠承看着压根藏不住笑,甚至还从台上走了下来,站在苍渊几人身边一块看。

这会瞧见乌薄迟喊人了。

才觉得被扫了兴,叫苍二上前去把魏寻茵拉回来。

堂堂一个大男子打不过一个小女子。

还要喊人来。

没劲儿没劲儿……

魏寻茵被拉走时还拼尽全力往乌薄迟头上薅了一把,那只手上缠着一把被拽下来的头发

她看了一眼,还颇为嫌弃地拍掉了。

战况平息,文武百官若无其事地站回原位,苏公公装模作样地去殿外传太医。

萧漠承压着嘴角四下转头,瞧见同样在憋笑的萧怀瑾,父子俩冷不丁地对视上,两人堪堪压下的笑意又瞬间被点燃。

两道尤为清晰的喷笑声同时响起。

萧怀安、萧怀宣:......

乌薄迟发丝凌乱,一半在脑后,一边在额前,衣衫也被魏寻茵拽得不像样,狼狈至极。

此刻再看着笑出声的两人,他脸上的血痕变得更加狰狞,眼中溢出嗜血的杀意:“吾乃乌苏王储,萧国如此对吾,是在宣战吗?”

若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让乌苏出兵。

可若如此,又于大计不利。

萧漠承笑够了,边理衣袍边走回台上,正色道:“二王子言重了,朕也没想到魏小姐会做出此事,况且要怪的话,也只能怪那位四王子了,二王子只是和四王子长得相像了些,着实有些无辜。”

谁叫你俩是亲兄弟呢?

活该嘛这不是。

萧漠承瞧着乌薄迟铁青的面色心情颇好,悠悠地抿了口茶水。

“这样,”萧漠承放下茶杯,一副大度的模样,“魏小姐行事的确荒唐了些,二王子莫见怪,朕让二小姐给你赔罪。”

说完,萧漠承便伸手示意苍二将人带过去。

苍二提着人,抬眸时不经意和萧漠承的视线擦过,又看似无异样地移开了。

只是在乌苏几人看不到的地方,苍二低着头,用腹语悄悄同魏寻茵说了句:“发疯,发完疯你就可以走了。”

魏寻茵被他拽着走,像是没听见似的。

又走了两步,她便像是突发恶疾,撑起一双爪子朝乌薄迟扑去,指甲上还带着点点血迹。

饶是乌薄迟,也被她这举动吓得后退半步。

苍二连忙拽住人:“陛下,依臣之见,魏小姐恐怕是发了疯病。”

“发了疯病?”萧漠承故作为难,“既是发了疯病,恐怕就不能向二王子赔罪了,罢了罢了……想来二王子也不会同一个疯人计较,将魏小姐带下去。”

乌薄迟:“......”

魏寻茵还在“发疯”,一边顺势挣扎,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类似腰牌的东西扔在地上。

她胡言乱语着:“就是他、就是他!我还有从他身上拽下来的腰牌……”

那块腰牌就落在公孙向珩脚边。

他蹲下身捡起,看了一眼腰牌,又打量了一眼乌薄迟:“这块腰牌,的确和二王子身上那块一模一样。”

乌薄迟想藏腰牌的手一顿。

该死!

腰牌递到了萧漠承手上,上头叽里咕噜的字他看不懂。

但只一点,的确和乌薄迟身上那块是一样的。

腰牌掷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萧漠承眯着眸子冷笑:“乌苏还真是诚意十足啊,两国还未结盟便送朕如此大礼,当真是大国风范。”

乌薄迟忍着伤痛,自知理亏:“乌薄因的确是吾的幼弟,但这些事与吾、与乌苏无关。”

萧漠承压根不信,哼哼道:“若朕是你,朕也会这样给自已辩解。”

苦了他的百姓。

若为了两国利益将此事轻轻揭过,只怕会难息民愤,又失民心。

路行此处,乌薄迟也只好咬着牙,先妥协道:“为证吾和乌苏清白,吾会给萧国一个交代的。”

“什么交代?”萧漠承不听他的空头话。

正好趁着此时萧国百官和乌苏使臣俱在,用此事把乌苏给吃准了。

乌薄迟用力闭了闭双眸,许诺:“吾会派人去捉拿乌薄因,交由萧国处置。”

萧漠承点了点头,还是觉得有点不够:“还有呢?”

乌薄迟:“为弥补受灾挨饿的萧国百姓,乌苏愿向萧国每年进贡百斤乌苏盛产的瓜果,若罪人捉拿不回......翻倍!”

萧漠承这下满意了。

拎起桌上的腰牌往兜里一揣:“那这个腰牌朕就收下了,就当为此事做个见证,若无事,二王子便退下吧,朕要下朝了。”

他今日说了许多话,早已饿得不行了。

使臣茫然地看了看狼狈的乌薄迟,又看了看萧漠承:“那......和、和亲一事......”

“和亲?”一听见使臣的话,萧漠承又来劲儿了,“乌苏做出此等丑事还想和亲?和亲的事就此作罢,你们若不服气,那便......”

“服、服!”

————

下朝。

萧怀瑾和萧怀宣并肩走着,萧怀安跟在二人身后,目光寸步不移地打量着萧怀瑾。

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上前一步,拍了拍萧怀宣的肩膀:“三弟,我有话想跟五弟说,不知三弟可否先行一步。”

萧怀宣眯着眸子与他对视,笑开:“好,那二哥和五弟慢慢说吧,我先回去了。”

“好。”

萧怀安目送着他离开,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散。

萧怀瑾看着他变脸色,背脊猛地升起一股寒意:“二哥想跟我说什么?”

萧怀安收回视线,墨眸转瞬变得冰冷:“五弟今日出现在朝堂之上,究竟有何用意?”

萧怀瑾一愣:“我、我闲来无事......”

“五弟和乌薄迟认识?”萧怀安打断他的话。

不知为何,萧怀安总觉得今日乌薄迟和萧怀瑾同时出现在朝堂之上,并非巧合。

萧怀瑾还是那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抬手挠了挠头:“认识啊,他是乌苏二王子,二哥不也认识?”

萧怀安盯着那张脸。

沉默了半晌,到底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五弟幼时不懂事,如今想来也改过自新。只是有些话我作为长兄不得不多说几句。”

“无论如何,父皇和四弟都是我们的骨肉至亲,当年之事,若四弟想置五弟于死地,五弟早就活不成了。”

“四弟天资聪颖,比我们兄弟几个都更适合当君王,有些事,五弟若想得明白,便能享荣华富贵一生,如若不然,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风吹过宫道,吹散一丝晨间的燥意。

萧怀瑾垂下眉眼,眸中情绪不明,瞧见萧怀安欲走的身影,这才问道:“二哥心中难道从未有过不甘?只有四哥生来就是要继承大统的,而我们兄弟几个只能甘于人臣。”

萧怀安顿住脚步。

回头看他时一脸复杂:“有何甘不甘的?若是五弟去御书房瞧瞧那些堆上房梁的奏折,想必就不会问这些话了。”

“四弟待人向来大方阔气,当个富贵王爷可比当皇帝好太多了。”

谁爱当皇帝谁当。

反正他不当。

萧怀瑾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开朗。

都不当,那他也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