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应急灯泛着猩红的光，在舱壁上慢慢爬动，像凝固的血。林陨下意识按住锁骨上的旧疤，那里正随着全息投影里紫色漩涡的扩大，一阵阵地发烫，好像有团火在皮肉里烧。影风突然抓起断刃，狠狠砸在控制台上，“哐当” 一声，震得散落的震荡雷零件到处乱蹦。“打开混沌维度？这帮畜生是想把全宇宙喂给怪物！” 他瞪着投影里扭曲的符文，声音又气又怕，像是要把牙齿咬碎。

    白璃的手指在操作台上敲得飞快，鼻血却不受控地往下滴，在触控面板上晕开暗红的花。“锈星残卷里写着，混沌维度的墙一旦破了……” 话没说完，全息投影猛地闪起来，暗星盟旗舰顶上的金字塔装置，表面的符文像活过来的血管，“滋滋” 地往外长，听得人浑身发毛。

    莱德的机械残臂不受控制地抽搐，断裂处渗出的液压油在半空凝成古怪的珠子。“三百年前的虚空裂隙……” 他机械义眼闪过蓝光，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像生锈的齿轮在硬磨，“整个星系的生物，都被变成了连档案馆都不敢记的怪物。” 说到最后，他喉结动了动，像是生生咽下了满心的恐惧。

    黑袍人瘦得皮包骨，手指反复搓着法袍上焦黑的符文，他龟裂的皮肤下，紫色的液体像被惊动的毒蛇，慢慢游着。“永恒之境的时空本就千疮百孔，” 他每说一个字都要咳嗽，紫血溅在控制台上，在红光下泛着腐肉的颜色，“混沌之力一灌进来，这儿就成了…… 末日坩埚。” 说出最后几个字时，他身子猛地晃了晃，像被人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

    林陨握紧修复好的钥匙，金属表面的脉动越来越急，震得掌心生疼。飞船外，永恒之境的景象变得吓人 —— 发光的陨石群突然倒着转，带起尖锐的呼啸声；远处的星云扭成巨大的骷髅，眼窝里闪着幽绿的光。“咱们现在只有两条死路。” 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重锤砸在大家心上，“马上跑，能保命，但等搬来救兵，宇宙说不定早成了怪物的地盘；现在冲上去……” 他扫了眼众人带血的脸、破损冒烟的装备，“不过是给他们祭坛送几具尸体。”

    影风一脚踹翻工具箱，零件散落的声响在死寂的舱室炸开。“我受够当缩头乌龟了！” 他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在锈星那次，就因为犹豫了十分钟，整座城市都化成了灰！这次还要看着悲剧再来一遍？” 他的怒吼在舱室里回荡，震得每个人心脏都跟着颤。

    白璃的全息投影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新的数据疯狂涌出来。“暗星盟舰队能量暴增 300%！” 她带着哭腔，指尖抖得几乎按不准按钮，“他们开了增幅装置，最多十二小时，维度裂缝……” 她突然说不出话，泪水混着鼻血砸在键盘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莱德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他在空中划来划去，虚拟的战术模型刚搭好就塌。“利用时空乱流设伏…… 在充能的时候突袭……” 他声音越来越小，“可我们得算得分毫不差，还得有人去当诱饵…… 这根本就是去送死。” 说到 “送死”，他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黑袍人解开法袍最下面的封印，胸膛上布满血痕，符文刺青像虫子似的扭来扭去。“我能用禁术撑住一片时空。” 他嘴角溢出紫血，滴落在地上，“代价是……” 他没说完，只是深深看了大家一眼 ——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要用命去换。

    林陨的光刃突然发出尖锐的声响，金色光芒和钥匙上的纹路撞在一起，照亮了他紧绷的脸。锈星壁画上举着光刃对抗黑暗的身影、那些在他们眼前消失的生命，在他脑子里飞快闪过。“十二小时后，他们充能最虚弱的时候动手。” 他声音坚定，却藏不住沙哑，“分两队，我带人引开火力；白璃、莱德算好乱流，关键时刻给他们致命一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这一战，九死一生，但我们要是退了，谁还能护得住宇宙？”

    飞船外，永恒之境的怪光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舱室里缠成破碎的网。而在遥远的宇宙深处，暗星盟旗舰上的金字塔装置已经蓄了 80% 的能量，紫色的光柱直直地往上冲，像极了末日的丧钟，每震一下，都像是在为毁灭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