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商议完毕,几位大臣们拱手行礼后便离开了东宫。?2`8_l\u`._n`e′t¢
不过他们并没有着急回去内阁,而是打算先去一趟户部,和户部尚书倪元璐说明一下此事。
毕竟这件事情想要实施下去,必须得让户部全力配合才行。
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朱慈烺立在宫门口,望着几位大臣离去的身影,心中一时间又是思绪万千。
他心里清楚,刚才商议的政策必须尽快落实,容不得半点拖延,拖延一分钟,就有可能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随即简单整理了下衣冠,他迈步踏入宫门,准备去找崇祯。
不过当然,不是去找崇祯商量,而是打算和崇祯打个招呼。
毕竟,他笃定崇祯一定会同意。
就在朱慈烺进宫去面见崇祯之时,千里之外的陕西潼关,此刻正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中。
这座历经千年风霜的巍峨关隘,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矗立在河南与陕西的交界处。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各种伤痕,代表着它曾见证过无数金戈铁马、朝代更迭。
此刻,城墙之上,孙传庭手扶妖刀,目光凝重地俯瞰着城下。
只见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农民军如蚁群般铺展开去,足有六十万之众,营帐连绵数里,旌旗遮天蔽日。
哎!
看到这一幕,孙传庭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近几个月来,李自成的大军就像一群恶狼,死死咬住潼关不放,一次又一次发起猛烈进攻。
但凭借着潼关天险和将士们的浴血奋战,每次都将敌人的攻势硬生生挡了回去。
可就在前不久,张献忠带着十万部众加入了李自成的大军,让原本就紧张的局势瞬间变得更加严峻起来。
农民军的攻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愈发猛烈。
就在昨天,敌军又发动了一轮强攻,当时城头上箭矢如雨、滚石纷飞、炮弹之声不绝于耳。
最终虽然守住了关隘,却也折损了一千多名士兵。
虽说农民军的伤亡是官军的十倍不止,但对他们而言,似乎根本不当回事。
毕竟如今正值大灾之年,流民遍地,只要给口吃的,就有人愿意卖命。
他们的兵力就像那野火烧不尽的野草,源源不断地得到补充。
反观自己这边,可就难得多了。
虽然说之前也招募到了七万士兵,不过那些士兵如今都还处于训练之中,暂时也没法上战场。
不得不说,目前的形势真的是十分严峻。
孙传庭正暗自感慨,身旁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惊得他微微一怔。
直接那个脑袋的主人心翼翼地探出身子,朝着城外张望,随即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里满是惊恐:
“这敌军的数量怎么这么多?孙大人,你说这潼关真的能守住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京城回到陕西的秦王。
按照常理,秦王从京城回到陕西之后本该直接返回西安府,可他一时心血来潮,想来潼关看看如今的局势,便临时改变了行程。
搁在以往,藩王擅自离藩可是大罪,不过如今朝廷局势动荡,对藩王的态度也有所改变,这般举动倒也无人过多在意。
孙传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
“王爷放心,这潼关地势险要,城高池深,又有我等将士拼死守卫,一定守得住。”
然而,秦王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恐惧。
因为城外那漫山遍野的农民军,就像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即便他知道这些农民军大多是饥民出身,战斗力参差不齐,但如此庞大的数量,任谁看了都不免心惊胆战。_j!i′n*g·w,u′x·s+w~.¨c_o,m*
不过秦王也并非毫无头脑,他深知此时绝不能说丧气话动摇军心,当下强作镇定,拱手说道:
“孙大人和诸位官兵真是辛苦了,这样,本王自愿拿出十万两银子来犒劳大军,也
算是本王对诸位的一点心意了。”
孙传庭闻言,连忙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
“既然如此,下官代全体士兵谢过秦王殿下!”
此次进京,秦王着实长了不少见识,整个人的气度都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若是从前,让他拿出十万两银子,简直比割他的肉还疼,可如今看着潼关这惨烈的战况,每天都有士兵倒下,他心里明白,要是再抠门,等农民军破了城,他那万贯家财也保不住。
而且事到如今,他想要的已经不是银子了,而是未来能够去海外裂土封王!
相比于未来能当皇帝,银子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这十万两银子既是鼓舞士气,让士兵们奋勇作战,也是为自己的身家性命买份保险。
与此同时,周围正在守城的士兵们也是纷纷对秦王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虽说这笔银子他们这些小兵也分不了多少,但他们守城有功,分个几两银子还是没问题的。
见孙传庭和周围士兵投来感激的目光,秦王不禁有些得意,胸脯一挺,大手一挥,继续高声喊道:
“诸位!本王在此向你们保证,只要这次能成功击退贼寇,本王还重重有赏!”
“到时候莫说是十万两银子,就是二十万、三十万也不在话下!”
这话一出,城头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将士们的士气也为之一振。
但这得意劲儿还没维持多久,秦王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不过倒不是心疼银子,而是看着城外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敌军,他是越看越害怕。
看来这地方实在待不下去了。
于是当天下午,他便匆匆忙忙地带着一众随从和被淘汰下来的宗室子弟,灰溜溜地返回了西安府。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秦王也动过留在京城的念头,毕竟京城作为大明的首都,有几十万精兵守卫,怎么着也比陕西安全。
可他在封地逍遥惯了,实在不愿被皇帝成天监视着,思来想去之下,最终还是决定回到西安。
而且,他对孙传庭的能力也从未怀疑过,他知道这位名将一定能守住潼关,保陕西平安。
夜幕悄然降临,白日里厮杀震天的战场,此刻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无论是守城的官兵,还是攻城的农民军,都如同约定好似的,彻底偃旗息鼓。
在这个没有电灯、照明手段有限的年代,一到晚上,大多数士兵和农民军就成了睁眼瞎。
再加上农民军和官兵大多都患有夜盲症,几乎在晚上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种情况下贸然攻城,无疑是自寻死路,因此夜晚反倒成了双方难得的喘息之机。
农民军的一处营帐内,烛火摇曳,将一个人的影子投射在牛皮帐上,忽明忽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献忠!
这位刚投奔李自成不久的“八大王”,此时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桌上摆着两盘简陋的下酒菜,一盘干瘪的花生米,一盘切得歪歪扭扭的马肉。
这马还不是现杀的,而是之前不小心摔断了腿,然后这才被杀了,之后用盐腌了一直保存着,专门供农民军的高级将领享用。
至于一般的农民军.....
平常有碗粥喝就不错了,吃肉那是万万不能的。
张献忠一边用筷子夹起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往嘴里灌酒,每咽一口,眉头就皱得更深一分,满心的不痛快都写在了脸上。
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张献忠就恨得牙根痒痒。
二十万大军被左良玉打败之后,他带着剩下的三千人匆忙逃窜,好不容易招兵买马,重新拉起一支十万人的队伍。\第,一′墈~书^网_ /哽¨新~蕞/筷!
本想着东山再起,却被左良玉像撵兔子似的追着打。
左良玉就像一块甩不掉的臭皮膏药,死死咬住他不放,几次交锋下来,张献忠心里对左良玉的畏惧也越来越深。
他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想尽办法躲避左良玉的锋芒。
最开始,张献忠压根没想过投奔李自成。
他盘算着,带着手下前往山西
,凭借那里丰富的人口和资源,重新发展势力。
等队伍壮大到五十万人以上,再和李自成、朝廷一争高下。
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还没等他踏入山西境内,就被驻守在边境的山西总兵迎头痛击。
对面虽说只有不到两万兵力,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再加上张献忠被官军打怕了,一接战就慌了神,没怎么抵抗就带着残部狼狈逃窜。
山西去不成,河南又待不了,放眼望去,似乎只剩下安徽和湖北两个方向了。
但张献忠却不敢贸然前往这两个地方,因为他手下的士兵大多是北方人,对南方的地形、气候都不熟悉,贸然前往,要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后悔就来不及了。
而且,南方可是朝廷赋税的重要来源,驻扎的官军只多不少,他这点人马过去,指不定又得碰个头破血流。
思来想去,走投无路的张献忠,最终只能选择投奔李自成了。
一方面,他确实是没了别的去处,另一方面,他和李自成毕竟曾是闯王高迎祥麾下的兄弟,多少有些交情。
李自成要是见了他,必定会以礼相待。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当他带着队伍找到李自成时,李自成大喜过望,然后吩咐人好酒好肉招待他,还拉着他说了不少体己话。
在李自成看来,张献忠带来的十万人马,无疑是一股强大的助力,只要两人合兵一处,就能和朝廷分庭抗礼。
除此之外,在李自成的营中,张献忠还遇到了老熟人罗汝才。
曾经罗汝才也在他麾下效力,还多次劝他保存实力,不要和官军硬拼。
可那时的张献忠压根听不进去,结果吃了大亏,罗汝才也离开了他,如今已经成了李自成的得力军师。
不过,张献忠倒也没为此生气,因为他知道那件事情确实是他的错。
只是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张献忠发现投奔李自成的日子似乎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美好。
一开始的时候,李自成确实是对他客客气气的,表面上看两人也是平起平坐,称兄道弟。
但时间一长,张献忠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因为每次攻城的时候,李自成总是让他派手下打头阵,他的那些那些士兵就像炮灰一样不断去送死,每天都有大量死伤。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一天天损耗,张献忠心疼得要命,同时也渐渐明白过来,李自成恐怕是想慢慢消耗他的兵力,然后再一举吞并他剩下的势力。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他张献忠可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这让他不得不开始盘算别的出路。
深秋的夜风裹着黄土砂砾,如重锤般敲击着牛皮帐篷。
张献忠借着摇曳的牛油烛火,盯着手中粗陶酒杯里泛起的酒花。
杯中的烈酒倒映着他通红的双眼,宛如两簇跳动的鬼火,将他因连日忧虑而凹陷的脸颊映得忽明忽暗。
就在他将最后一口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时,帐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呵斥声:
“什么人?停下!”
这声暴喝惊得他手中的酒杯险些滑落,还以为李自成这就要对他下手了。
可紧接着,一道带着熟悉戏谑腔调的声音穿透夜色传入了他的耳中: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这漫不经心的语调让张献忠瞳孔骤然收缩,握杯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因为他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与此同时,守营士兵的声音瞬间变得恭敬谄媚:
“原来是罗将军啊!请稍后片刻,小的马上去通报。”
不过片刻,一名亲兵撩开沾满泥渍的帐帘,跌跌撞撞地疾步而入,单膝重重跪在粗糙的毛毡上,禀报道:
“大王,罗将军在外求见。”
张献忠早已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因此并未感觉惊讶,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为什么罗汝才在这个时候来见他。
要知道自半个多月前投奔李自成以来,身为李自成军师的罗汝才却从未与他有过私下往来。
此刻夜阑人静时分突然造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张献忠死死盯着跳动的烛火,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冷风灌入营帐,帐帘再次被掀开。
只见罗汝才身着一袭青布长袍,左手提着个木质的食盒、右手拎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看到营帐内的场景,罗汝才淡然一笑。
“怎么?为何一个人喝闷酒啊?不如我来陪陪你如何?”
罗汝才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酒局。
说着也不等张献忠同意,他将手中的酒和食盒随意地往桌上一放,动作利落地打开盖子,露出里面几样精致点心和下酒菜。
雪白的茯苓饼叠成小巧的塔状,玫瑰豆沙糕切成整齐的菱形,还有一碟油亮的琥珀核桃。
酒肉更是讲究,一道腊肉肥瘦相间,切得薄如蝉翼,还有一盘卤牛肉、一只烧鸡。
张献忠斜睨着桌上突然出现的珍馐,鼻腔里冷哼一声,却又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然后抓起罗汝才带来的那坛酒,自顾自又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下巴滴落,浸湿了前襟。
罗汝才也不恼张献忠不搭理他,而是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只酒碗,随后为自己斟了碗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倒映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容,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算计。
“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献忠终于按捺不住,粗粝的嗓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震得桌上的杯碟都微微发颤。
想起先前罗汝才弃他而去,如今又在李自成麾下混得风生水起,他心里就像扎了根刺,隐隐作痛。
罗汝才端着酒杯轻抿一口,舌尖细细咂摸片刻,才悠然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为大王你指条明路。”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张献忠瞬间如临大敌。
他猛地挺直脊背,原本半眯的眼睛骤然睁大,眼神里满是警惕,活像一头被触动逆鳞的野兽。
在这乱世之中摸爬滚打十余年,他深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这“明路”背后,指不定藏着怎样的陷阱。
罗汝才似是没察觉到对方的戒备,自顾自地续道:
“大王,你我之间也算是故人了,有这份交情在,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实话告诉你吧,李自成一直对你的队伍虎视眈眈,不出三日,他必定会对你动手。”
“到时候你若愿意俯首称臣,他或许会给你个一官半职,可你要是不肯低头......”
罗汝才故意停顿,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张献忠骤然苍白的脸,继续说道:
“李自成肯定会杀了你,然后将你的几万弟兄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献忠心上。
他握着酒杯的手剧烈颤抖,酒液泼洒在案几上,浸湿了精致的点心。
紧接着震惊、愤怒、恐惧交织在他脸上,让他的五官几乎扭曲变形。
尽管此前他已隐隐察觉到李自成的野心,却从未想过这致命的危机竟来得如此之快。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样的话?你现在不是李自成的狗......不是李自成的人吗?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献忠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盘叮当作响,几块点心掉落在地。
罗汝才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伸手捡起一块滚落在桌上的点心,慢条斯理地放入口中咀嚼,然后边吃边说道:
“我现在确实在李自成帐下效力,可你我毕竟是过命的交情。”
“所以我不过是念着旧情,想拉你一把。”
“今夜营地四周值守的,可都是我的老部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弟兄们远走高飞。”
“你要是愿意,今晚我便会送你离开。”
听到这话,张献忠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他在心里反复盘算,这到底是救命稻草,还是致命陷阱?
万一这是罗汝才和李自成设下的圈套,等他带着队伍出逃时,就会被冠以叛逃的罪名,最终落得个
身首异处的下场。
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等待他的,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罗汝才似是看穿了他的疑虑,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张献忠,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诓你吧?为的就是帮李自成吞并你的队伍?真要这样的话,我何苦亲自冒险?难道我就不怕死吗?”
“这样,你要实在信不过的话,我就在你身边当人质,等你安全离开后,再放我走如何?”
这话让张献忠心中的疑虑松动了几分,但他仍死死盯着罗汝才,沙哑着嗓子问: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就凭那点旧交情?别开玩笑了,咱们是有交情,但咱们的交情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罗汝才神色一肃,伸手拨弄了下即将熄灭的烛芯,火苗猛地窜起,将他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紧接着,罗汝才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旧交情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从前的大明了。”
随即他起身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潼关城墙。
“你没发现吗?莫名其妙的,这天下的局势突然就变了。”
“明明半年之前,朝廷连各地驻军的军饷都拿不出来,那些官老爷们的俸禄也是半年多没发了,左良玉那老东西更是油滑的厉害,一个劲儿只想着保存实力,压根就不想和我们动手。”
“至于我们遭遇的那些官兵就不用说了,一个个的都不愿意为大明朝卖命了!”
“可是又能想到呢?仅仅只是过去了半年的时间,一切似乎都变了。”
“在和建奴的战争中,朝廷竟然能出兵二十万,并且斩杀建奴十一万!”
“而且据我所知,各地驻军的欠饷朝廷也都进行了补发,甚至还收上来了几百年都没收上来的税,并且改革了田税和商税。”
“甚至就连左良玉这个油滑的老东西都开始为朝廷卖命了。”
“你可能不明白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我只能告诉你,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是以前的朝廷了。”
“一旦他们腾出手来,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这些农民军了,到时候几十万官军围过来,我们挡得住吗?”
“所以,我们现在不应该窝里斗,而是要壮大实力,才有一线生机。”
“因此我不想看着你被李自成杀害,你要是能去别处发展,对于我们农民军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罗汝才的思绪不禁飘回初投李自成的时候。
那时李自成听闻他来投奔,亲自出营十里相迎,拉着他的手笑得满脸褶子,还把他说成是诸葛亮一般的人物。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天天把酒言欢。
他还记得在酒桌上谈及朝廷在辽东大胜时,李自成猛地将酒碗摔在地上,还骂出了一句话:
“他娘的,这大明咋就突然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