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算的话,李校尉有更厉害的物证吗?人是你所杀,莫非其人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吗?”
明洛步步紧逼,不肯退让。¢薪+完_夲!鉮?占+ ~首·发·
李校尉当然举证不出来。
他都不知道李安远是怎么拿来的首级,不过是吩咐他去登记军功,且要他嘴严。
“一点都没有吗?”房乔理解明洛的憋屈,但这给他的工作造成极大的困扰难处。
李校尉咬牙:“战时潦草,哪里顾得上有的没的花里胡哨的这些……好些人都只有首级的!”
“但他们没有争议!并无人举着和他们首级相关的一系列物证!”房乔提高了音量。
然后慢慢把视线挪向了李安远。
出于一定考量,代表秦王的他没直接发难对方。
这时听着相当不耐的尉迟恭掏了掏耳朵:“作保的人证是谁?怎么不出来说话?”
秦王静静注视李安远。/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对方不负众望地向前站出一步,于一众大将里十分突兀,眨眼间将所有关注吸引过去。
尉迟恭颇为诧异,挑了挑眉。
明洛则微微一笑。
真好。
这位终于显山露水了。
“是鄙人。”李安远全然没有李校尉的嚣张气焰,但这种深沉藏于之下的老狐狸,往往更难对付。
明洛默默哀叹。
打了小的,引来老的。
“李总管,是亲眼见着他砍下刘雅首级了?”明洛问得质朴平实,心平气和地没有起伏。·我?地+书?城/ !首·发_
秦王拧起的眉头更紧锁几分。
长孙无忌则转了个弯,他好像领会了明洛的意思。
“是。”
如此情景下,哪怕是作伪证,李安远也必须把屎吞下去。
明洛懂事体贴地补充:“也就是说,将军未见其他场景,只是单纯目睹了自己的部下砍下了刘雅的首级?”
李安远定定和她对视一秒。
他听懂了,明洛给他铺了个台阶,虽然屈辱,但足够他就坡而下,不过……他阖了阖眼。
“对。”
“原来如此,那的确是我等一行人过于微末,不值得被李将军放在眼中了。”明洛声音不大。
李安远没说话。
接收到自家将军信号的李校尉继续发力:“大王明鉴,从来军功都以首级为主。”
秦王如何能容忍他大言不惭的无耻之言?
“李总管,你是亲眼目睹,是吗?”
他重复问了遍。
其语气里饱含的质疑讥讽浓郁到化不开。
这一次,李安远的内心明显动摇了,他身子都轻轻颤动起来,忍着动摇的心为自己加码。
“是。”
“好,宋医师,你还有何言语?”秦王只觉浑身都快要爆炸,不过看在大局的份上强自忍耐。
“自然有。”
她的声音清亮许多。
“军功以首级为准的规矩小人先前不晓得,但今日着实开了眼界,往后必会好生留意,不会再犯。此外……”
明洛眼神清冷,转向在旁的李校尉,其脸色妥妥出卖了他根本宁静不下来的心。
“首级是你砍的不假,但人的确是我等杀的,希望你能正视这个事实,不要自欺欺人。”
“我说完了,就此告退。”
她极其认真地捡拾起一应物证,走得理直气壮,徒留对方在将台上尴尬不已。
李安远压根不在乎此人的想法,他感受到的视线更火辣辣些,有几个同僚甚至发出了清晰的嗤笑声。
为下属争功在军中算常见,但不要脸到这份上的,实在罕见。
心思活络些的,联想到了更远的地方。
在将台外围等她的平成紧张地手心发汗,见她终于完事忙不迭小跑过去,帮忙拎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