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鸢抬眸望向来人的脸,竟然是谢尘冥。t_我#的¨书{?城?]{ %?更dx新′#>最}ˉ全2
这不是太后寝殿的偏房,他怎么能随意进出?
而且他一身红色朝服,似乎是刚下朝便直接来了此处。
谢尘冥将赵玖鸢轻轻地放回床上,又替她将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重新替她掖好。
此时,赵玖鸢的脸因疼痛而变得刷白,额角还有一层薄汗,身上是数不清的伤口,更别说那双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双手。
谢尘冥莫名觉得心中一阵憋闷,他看向她,眸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怎么这么不小心?”谢尘冥冷声问。
“将军……你怎么来了?”
赵玖鸢想起昨夜自己以为看到了年轻的谢尘冥,恍惚间似乎还叫了他的真名。
因为那个幻觉,现在再看见他,心中莫名染上一丝慌乱,莫名觉得窒息。
不知道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会不会听到她喊那个名字了?
“太后特许本将前来探望本将的试婚婢女。”谢尘冥挑眉,“倒是你,张牙舞爪的在做什么?”
赵玖鸢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想喝药,但我……我够不着。”
谢尘冥瞥见她旁边的药碗,似乎是意识到她很难自己用药。^r-a+n+w-e¨n!z!w′w′.`c_o`m¨
他便在她床边坐下,端起药碗,舀了一勺,送至她嘴边。
赵玖鸢受宠若惊,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可眼下还得好好喝药,尽快好起来。
于是她头一低,就着他的手,将勺中的药全部饮尽。
“将军,我是不是又赌对了?”她看着低头不语的谢尘冥,忍不住问道。
谢尘冥喂药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她,冷声说:“是。”
“但是,你行了一步险棋,昨夜险些丧命。往后若是再如此莽撞,我可不一定保得了你。”
赵玖鸢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那将军什么时候再安排我与国公夫人见面?”
她可没空真的在这里休养,还是要早些谋划下一步了。
谢尘冥瞥了她一眼,道:“本将就知道你片刻都等不了。”
“我已经派人‘无意中’透露给国公夫人,就说审讯时,无意间发现了你身上的痣,与她当年所描述的失踪的女儿,特征一致。”
“那国公夫人怎么说?”赵玖鸢追问。
谢尘冥轻叹:“她同你一样,耐不住性子。你救太后那日,她远远地看见了你的容貌。你与你的兄长本就是龙凤胎,眉眼极为相似。”
“知晓这个消息后,她更是执意要进宫见你一面。/狐})恋?文d#?学′ ¨更-?±新[最¥$?快%3o”
赵玖鸢蹙眉:“可大臣家眷,无召不可进宫。她要如何进来?”
“所以她去求了太后,又逼着镇国公上书陛下,只为尽早检验你究竟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谢尘冥道。
赵玖鸢沉吟。
看来她这个“亲娘”,虽然已经有了养女,但心中仍旧是记挂自己的亲女儿的。
这就够了。
“那太后和陛下准许了吗?”她又问。
“你立下如此大功,又可能是镇国公丢失的血脉,还可能助我解开十多年前的案子。从何种角度来看,太后和陛下都没有理由拒绝。”谢尘冥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国公夫人明日就会来。”
赵玖鸢听他这样说,顿时觉得自己非常有用。
有用,就不会死。
至少,需要她的人不会让她轻易就死掉。
这么想来,自己昨夜在牢狱中受的苦,似乎也不算白费。
她松了口气,心中仿佛有一个巨石落下。
虽然不知道国公夫人究竟认不认她,可毕竟有了一丝希望。若是不成,她也有救太后的功劳,总归可以想办法混个保命的令牌之类的。
可她还未轻松多久,突然又听谢尘冥问:“你记不记得昨夜……你都说了什么?”
她猛地对上他敏锐的眸子,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
“什么?”她故作茫然地问。
心却擂起鼓来。
难道她真的喊了那个名字?可当时声音分明很小,他还是听到了?
谢尘冥审视地盯着她的双眼,似乎想从中看出她是否藏有一丝慌乱。
赵玖鸢死死咬着牙,苍白的嘴唇都有些发颤,面上却依旧无辜:“将军在说什么?我昨日都不知道将军何时来过。”
谢尘冥这才收回眼神,又喂了她一勺药:“没什么,兴许是本将听错了。”
也是……她不可能知道他的那个名字。
因为,知道那个名字的人,都死了。
赵玖鸢连忙岔开话题:“将军的伤如何了?”
谢尘冥没有回答她,只是又瞥了一眼她的双手,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他放下药碗,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
“这是我府上的大夫特制的药,对你的伤有帮助。”他轻轻将药放在她床头的矮几上。
“你的手伤得有些重,就算好了,也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赵玖鸢一怔,看向自己的双手。
她想了想,又苦笑道:“将军不必在意,我本就是贱命,在公主府也吃过不少苦头,早就习惯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话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在公主府虽然也不少挨罚,但终究是不如昨夜受的那些刑罚恐怖。
谢尘冥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他自己都有些理不清自己对她的态度。
他没有说的是,太后昨夜并未醒,他却在硬闯地牢救了她。因为担心她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会被地牢严苛的刑罚折磨得香消玉殒。
虽然太后今日一早便醒了,可为此他还是被陛下罚了二十军棍,一会儿便要去领罚。
而此时他看着她遍体鳞伤模样,胸腔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赵玖鸢喝了药,假装自己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道:“将军,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谢尘冥识趣地起身,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又嘱咐道:“赵玖鸢,在你告诉本将你的身世前,小命别丢了。”
又是这样的话。
分明是怕她死,言语中却总是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就仿佛她要是敢死给他看,他就敢杀了她。
赵玖鸢疲惫地应道:“是是,一切都听将军的。”
或许是汤药起了效,她真的有些困倦了。
上下眼皮一碰上,便又昏睡过去。
意识模糊前,她还在想,谢尘冥究竟走了没有?她不会又说什么奇怪的梦话被他听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