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婉的声音，陆菀菀袖中双拳紧握，心中杂乱极了。
“你怎么真信了？”
回府后，陆太傅急得团团转：“你长姐不是说了么，那就是文安县主搞出来的事！你连你长姐都信不过了？”
他一头怼去陆菀菀面前，指着自己的脸怒声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咱俩到底是不是亲爷俩？！”
他生起气来，与陆菀菀更像了。
陆菀菀推开他的脸，别过头道：“……我当然信自己就是陆家女，这两日……只是事情太多，被打乱了心神。”
她脑子本来就不太好，又被前世的经历裹挟，还有曾淑慧那样的态度……换谁都会心里嘀咕多想吧。
但她也不愿家人跟着担心，打起精神哄了他们会儿，这才回了自己院子。
绿罗小心看了她一眼，禀报道：“世子妃有吩咐，叫奴婢这几日都贴身跟着您，嗯……还不许您接近顺天府大牢半步。”
陆菀菀点点头，没说什么。
她的确有过去天牢问清楚曾淑慧真相的想法，但转瞬就被自己摁灭了，这案子已经闹大了，此时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陆府和天牢，她若真敢去看曾淑慧，再被有心人一渲染，到时就算她真是陆家血脉也没人信了。
外头一定会传成她与曾淑慧“母女串供”。
“我不去别的地方，但大理寺审案时，我一定要去。”她对绿罗道。
“当然，此案涉及到您，就算姑娘您不去，想来大理寺也会来请您旁听的。”
陆菀菀点点头：“还有个事，你去……算了，你请长姐多查查那春桃，文安县主不会坐以待毙。”
她手下的人比不了陆淼手下的，由后者来查更快和准一点，可从她重生回来就给陆淼告了状，后者却一直没查出来什么来看，足够证明文安县主有多谨慎了。
前世能在她身边忍让多年，暗中捅刀而不被发现，文安县主无论演技还是手段都不可小觑。
她等了大半日，收到了外头的消息。
——文安县主被请去大理寺了。
因为早上顺天府那场有很多人旁听，此事没多久就被疯传出去。
陆淼那番话是认同度最高的，因为文安县主的确曾当众撮合陆菀菀与宋临，昨日还因为此事与陆菀菀闹翻了。
而她在静安寺时与宋临的接触也成了证据，不少人都见过他们说话。
也因此，宋临终于被大理寺暂时收押。
“还有一件事……”绿罗迟疑了一下，“此事闹得太大，京城议论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有对姑娘您不利的传言，但都被东厂压下去了，有少数骂得过分的，当场就被带走了。”
陆菀菀有些意外：“东厂在帮我？”
谢宴西的真爱不是宋临吗？
“奴婢也不清楚东厂怎么想，但他们的确抓了不少传是非的。”
陆菀菀顿了顿：“等此事了了……我该谢谢他。”
……
大理寺的速度不算慢，在第三日就来人请她们了。
站在大理寺门前时，陆菀菀有些晃神。
上回来这里，还是宋临贬妻为妾，她进不去皇宫，只能来大理寺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时候。
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那这回呢？
“菀菀你发什么愣？”陆母牵着她的手，温柔道，“不必担心，母亲陪着你呢。”
“还有父亲！”
“大嫂也在！”
陆菀菀眼眶发热，对他们笑了笑。
文安县主已经在公堂内了，大理寺与宗人府同审，他们不比顺天府，还特意候着陆家人，等后者到时，案子已经审了一半。
文安县主心理素质也比宋临和孟婉强，问来问去只坚持一个说法：“我的确曾撮合菀菀与宋临，但那是因为菀菀爱慕宋临，我顺着她意才撮合的，当然菀菀定然是不认的，我也没什么好说，就算是我自己这样认为，也撮合他们了，触犯了大楚律法吗？”
“给过宋临钱？对，我相信菀菀只是口是心非，为了叫她心上人不那么难堪，便替宋临垫了客栈的房费。”
“三日前的亥时一刻？我的确去找了宋临，但只是为搞清楚菀菀的身世，再劝劝宋临，毕竟菀菀对他是真心，无论菀菀是不是陆家女儿，他都不该辜负菀菀。”
大理寺卿微微皱眉：“可据常山王府管事招认，他曾听你与宋临提起要将陆二姑娘踩进泥里，当日在安国公府，宋临与孟婉也的确是被你早有准备的带进去！”
“他说的就一定可信么？”文安县主面色不变，“说不定是被人收买了来诬陷我呢？还有春桃，按理她比管事更了解事情始末，她可有招认？”
“昨日东厂来人协助大理寺，但春桃始终没有招认。”大理寺卿深深看了她一眼。
在东厂的手段之下，少有人能撑得住，就算没吐出与案件相关，但总能吐出来别的东西，比如自己做的亏心事。
但春桃却干净的可以。
“这几日东厂抓了不少散播谣言的。”大理寺卿继续道。
文安县主袖中双手紧了一瞬。
“东厂已证实他们是受人指使，故意散播对陆二姑娘身世不利的流言，深查之下，查到了常山王府的四姑娘、县主的亲妹妹身上。”
“大人若有证据，直接上门抓人便是，我常山王府绝不包庇！”文安县主一脸大义灭亲。
宗人府的宗令赵王也不耐开口：“既然没有证据，何苦为难文安？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
“下官还没有说完。”大理寺卿道，“常山王府四姑娘昨夜招认，自己是受文安县主指使，蓄意坏了陆二姑娘名声。”
文安县主脸色一变：“不可能！”
大理寺卿已经叫人带了那位四姑娘上来。
“四妹妹！”
文安县主话还没说完，就被四姑娘哭着截断：“三姐姐，别挣扎了，做过就是做过，我们认罪就是！”被大理寺关总比被东厂那群神经病折磨强！
她边哭便拿出了证据：“春桃是被三姐姐以全家要挟，不敢吐露实情，大人保护好春桃的家人，她就会招了……三姐姐叫我找的人传流言，但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都是三姐姐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