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嗤笑声不绝,个个眼神戏谑,想看她的笑话。
陆菀菀双拳紧握,她不愿受此羞辱,因为她对不起的是陆家和孟婉,不是二公主这些人。
可现在的她反抗不了了,也没有底气反抗。
片刻后,她松开双手,转身面向了二公主的宫殿位置。
孟婉脸上的笑容深得藏都藏不住,眼神快意地等着看她笑话。
“砰——”
正在此时,一道利箭擦过二公主脸侧,狠狠扎在了假山里。
二公主脸色瞬间惨白。
“有刺客——”
她只说了三个字,就见谢宴西大步而来,手上还拿着弯弓,显然刚才是他动的手。
成风跟在他身后,亦是一脸肃穆。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姑娘们瞬间噤若寒蝉。
二公主又怕又气:“谢宴西,你敢刺杀本宫?!”
“手滑。”谢宴西给出的借口很不走心。
他走至近前,冷如寒霜的眼神扫过刘姑娘:“太傅府都未曾敢说真相已明,刘姑娘便敢大言不惭断定,如此教养家风,不知刘侍郎又该如何昏聩。”
刘姑娘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唇角轻颤。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里头的丽妃等人注意,不少人都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丽妃忙上前护着二公主,对谢宴西玩笑道,“莫不是皇上叫谢督主来为本宫的生辰礼添彩的?”
“本督奉皇命,护送陆二姑娘去慈宁宫。”谢宴西直直看着陆菀菀。
有些人意识到了什么。
“父皇不会下这种命令!”二公主气得身体直抖,“她也不再是从前的太傅嫡女,她姓孟!”
“无论她姓陆姓孟,都是我东厂座上之宾!”谢宴西冷冷环视众人,既是宣称,也是警告,“望诸位给东厂个面子,若陆二姑娘受了委屈,本督不能忍,东厂也忍不得!所以诸位——
看好自家的狗,若敢乱叫,东厂绝不罢休!”
陆菀菀猛地转头看他,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在场众人脸色也齐齐变了。
东厂是个什么分量,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
陆菀菀得了谢宴西如此承诺,那可是比从前的太傅嫡次女更尊贵、也无人敢惹的存在。
那支擦过二公主脸颊飞过的箭就是证明。
谢宴西对陆菀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陡然温和:“陆姑娘,我们这便走吧。”
陆菀菀面色复杂地点头。
孟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再没了刚才的嚣张得意。
谢宴西连公主都敢直接射箭,更不用说别人。
见陆菀菀走在最前,谢宴西落后半步跟上,她顿了片刻才跟着了。
众人看到谢宴西如此谦恭的态度,心中对陆菀菀的警惕不由更多了几分。
只有二公主,她意识到自己丢尽了脸,狠狠盯着他们的背影冷笑:“君子动口不动手,针对女子的算什么男人!”
谢宴西头也不回。
“本督是君子,还是男人?”
“……”
二公主哽了一口气,被丽妃捂住了嘴。
“下官也告退了。”成风随意拱手。
在经过面无人色的刘姑娘时,他偏头道:“明日多备些菜吧。”
东厂要上门吃席了!
刘姑娘呼吸一滞,腿瞬间软了下来。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指甲划破了脸,血滴瞬间落下。
是崩溃的刘夫人。
刚才跟着奚落羞辱过陆菀菀的姑娘们也不禁后怕起来,脸上的惊慌挡都挡不住。
……
去往慈宁宫的路上。
陆菀菀对谢宴西道谢:“多谢谢督主。”
她顿了顿:“谢之前东厂帮我揪出背后传播流言之人,也谢你……刚才坚定护我。”
她头回这样温声与谢宴西说话,后者竭力忍着激动,淡声回道:“我与陆姑娘莫逆相交,不过说几句话,做些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挂怀。”
成风刚追上他们,闻言就冷笑一声。
莫逆相交?
以后追媳妇儿的时候别哭。
陆菀菀再次认真道谢,她现在没什么拿得出手能报答的,只能将这份感激暂时藏在心里。
见谢宴西态度温和,她犹豫道:“这毕竟是在宫里,刚才督主当众射箭,若叫圣上知道,是否会降罪于你?”
“我是奉命练习弓箭,以便护驾,圣上知道。”
成风腿一软。
今天是第几回假传圣旨了?
到了慈宁宫后,谢宴西便止了步,叫陆菀菀与孟婉进去了。
他回头就看到成风抬头在认真注视天空。
“你在看什么?”
“这样好的太阳。”成风眯着眼睛,语气惆怅,“以后也不知能不能见到了。”
谢宴西皱眉不解,但也不想了解他的心路历程。
半晌后,见成风还站在那碍事,他终于不耐道:“你还有事?”
成风懵道:“督主您不走,属下去哪?”
“我在等菀菀,你在等什么?”
“……”
谢宴西脸色冰冷,看向他的眼神却隐含嫌弃:“等刘怀的把柄自己飞来么?”
刘怀就是户部侍郎,那位刘姑娘的父亲。
但他的把柄东厂一大堆,哪还需要再找?
成风:“……哦。”
这边,陆菀菀两人已经进了殿。
一见到上首斜靠在软榻上的太后,孟婉眼睛就红了:“姑母,我是婉婉!十六年了,我差点就见不到您了……”